而旁邊的左白像是走進一個夢魘之中,雙眼直直的盯著那把刀鋒利的刀刃。
老人的聲音再次像魔咒一樣響起:“提刀書生,你還記得嗎?你當年在王宮裡是怎樣教授二王子刀法的,捷姝娘娘就站在不遠處,看著你如鶴般起舞的身影。她穿著什麼衣服?一襲白色長裙,像鶴一樣絕世獨立,對嗎?”說著,老人嘿嘿的淫笑著。
老人的話音未落,左白就像是大夢初醒。猛地抬起頭,瞪著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咬牙切齒的說:“閉嘴!你不配念捷姝的名字。”
老人再次嘿嘿一笑,欠揍的說:“怎麼?錯說了你的女神嗎?”
話音還未落,只見左白右手手腕一抖,沉重的大刀就像是一條柔軟的鞭子一樣,隨著力道騰空而起,在半空中悠揚的畫了一個半圓,動作之快,力道之足,活像一隻起舞的仙鶴在引吭高歌。刀尖在空中翻飛一下,左白身子半轉,踏步一移,隨即到了老人面前。
老人的面色一紅,快撤半步,刀尖只是從老人的脖頸處滑過。
正待左白轉身再刺之時,嘭。
連弩聲悄悄拉開,弩箭嗖的一聲被彈出。
在場的人都不約而同的回望去,站在人群中,一個半大不小的十五六歲青年,手中的連弩正在冒著騰騰煙氣。
左白的身子慢慢的軟了下來。
林向笛大喊一聲:“師傅!”向前跑了幾步,撲通一聲跪在地下,用手托住了正在緩緩倒下的左白。
他的後背上已經有血跡在絲絲縷縷的滲出,很快就被洇溼一大片。他想說話,可是一張嘴,大口大口的鮮血就從嘴裡淌出來。
林向笛看到觸目驚心的一幕,他的胸腔已經被粗製的連弩嚴重灼傷,想必此刻,胸腔內的臟器已經被燒結成了一大片焦黑。
左白的手抽搐著,雙眼直直的盯著林向笛,想說什麼,可他的嘴裡不斷的有鮮血湧出,林向笛根本聽不清他的話。
林向笛用力的抱住師傅的身體說:“師傅,你堅持住,我去找人救你。現在就去找人救你。”
咕嚕嚕。
左白在極力的說著什麼,可是一張嘴,只有咕嚕嚕的血泡翻滾聲。血,染紅了他身下的地面。
此情此景,讓林向笛無限的悲傷。短短的一段時間,他失去了太多對他來說至關重要的人,現在就連最疼愛他的師傅都要離他而去,他再也抑制不住心底湧起的濃濃的悲傷,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眼角流淌。
躺在他懷中的左白努力的抬起手,試圖摩挲他的臉。他那雙曾經帶著笑意和驕傲的眼睛裡,流淌出一種強烈的求生欲。他還沒有將他的飲鶴刀聞名天下,他不忍死。
林向笛滿臉淚水的問:“師傅,你想說什麼啊?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徒弟我一定照辦,一定努力辦到。”
左白用力的點點頭。也許是全身的血都流乾了吧,左白的口中流出的鮮血越來越少,他喃喃的說:“林向笛,去我的房間……有信……給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