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的揭陽公主離若鴻,帶淚的雙眼看著自己的叔叔,一言不發,嘴唇卻在顫顫發抖。
一個月後,任憑她哭鬧、上吊、自殺,甚至服毒,出演了種種戲碼,狠心的叔叔也沒有改變心意,決絕的把喊破了嗓子的她關進馬車,一路搖搖晃晃的前往烏慈國。
她的心中生出恨意,為什麼遠嫁的不是叔叔自己的女兒,而是無父無母的她?還好,烏慈國二王子烏剌合對她的蠻橫並不在意,因為他身邊根
本不缺供他玩樂的女子。可是漸漸地,她還是愛上了這個紈絝子弟,期盼他的到來,期盼他的留宿,期盼和他長久的相守。
烏慈國王上坐在大殿上,看著這一位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子,笑著拒絕了這份大禮:“這女子做我的女兒正合適,做妾室,不合適。”
她被指婚給二王子烏剌合,成了二王子的正妻。
當行婚的那天,意氣風發的二王子烏剌合出現在她面前時,她竟然害羞的低下頭,不敢正視他那雙明亮的星眉劍目。
她覺得自己,真幸福。
此刻,她臥在柔軟舒適的床榻之上,久久的凝視著信上的內容:此次新王登基,力爭當上王后。切記切記!揭陽國重振雄風,就靠若鴻了。
她忽的想起喪身流沙海的父親是為了揭陽國,戰死沙場的壯士也是為了揭陽國,俯首稱臣溜鬚拍馬的叔叔更是為了揭陽國,而她呢,一介小女子,
無可為國捐軀,但也必須竭盡所能,讓揭陽國重振雄風。
目前最大的威脅就是看似從容淡定,實則心機深重的鬱瑤了,現在她是王上心尖上的人,烏剌合寵她寵的跟什麼似的。保不齊這不按常理出牌的烏剌合會違背祖制,立鬱瑤為王后。
恰在這時,太后的召見,猶如神兵天助,太后的一番問話點醒了她,如果查出鬱瑤的身份有紕漏,自己做上王后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但是,前面鬱瑤的話中,幾乎沒有任何漏洞,現在只差她口中哥哥了。她的哥哥在哪裡?為什麼從來也沒有找過她?集市上,她慌慌張張尋找的人是不是她的哥哥?如果真的是她哥哥,她為什麼要隱瞞?散佈下兵士去找,豈不是更好?她遮遮掩掩,閉口不談,其中必有隱情。
想到這裡,揭陽公主一骨碌坐起來,大喊道:“來人!來人!”
風透過狹長的小徑,顯得更加緊急而狂躁。鬱瑤和阿靜終於頂著風,走回到自己的小院。
阿靜藉口支開了其他幾個小婢女,神色緊張的:“鬱妹妹,看來現在的情況有些複雜。公主那邊好說,可是,你要知道,她幕後的人,不好對付。”
鬱瑤問:“幕後的人?你說,太后?”
阿靜點點頭,說:“太后是後宮之主位,連王上都要對她禮讓三分,現在她做了公主的靠山,怕是要扶持公主。你以後的日子……”說到這裡,阿靜覺得不吉利,便住了嘴。片刻後又問:“鬱妹妹,你真的沒有一點兒你哥哥的訊息嗎?”
鬱瑤無奈的搖搖頭說:“誰知道他在哪裡呢?是死是活,毫無音訊。這一年多的時間,他都經歷了些什麼?他是不是也在像我找他一樣尋找我呢?”
她想著林向笛,忽然發現自己怎麼也想不起他離開時的模樣,只能記得最開始相遇時,他穿著衝鋒衣,幫她扎帳篷的模樣。
林向笛,你到底在哪裡?茫茫大漠,何處尋找啊?派出去找你的小廝阿力也還沒有音訊,你到底在哪裡?我們還有相見的一天嗎?
這風雲突變的大漠上,你,還好好的活著嗎?我,想你。
太累了,太累了,她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沉沉的睡著了,那隻詭異的大魚,又忽悠一下出現在夢境之中。
阿靜悄無聲息的走過來,動手把銅爐中的煤炭撥了撥,讓火苗跳動的更加活躍。她又輕輕的走到鬱瑤的床邊,幫她蓋好被子,捋一捋她鬢邊散落的碎髮。
門外傳來兩聲布穀鳥的叫聲。阿靜的身子震顫一下。
隨後,便推開門,悄無聲息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