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夜星懸,萬籟無聲,小區里老舊的道路在昏黃的路燈照射下折出各種猙獰的陰影。吳衛國剛從一團脂粉中脫身,想起家中最近一段時間陰陽怪氣,老態盡顯的妻子,心頭一陣煩躁。
都怪自己太心軟,自己的老婆都這個神經病的樣子了,還不願意跟她離婚。只是,難免有些對不起那個孤獨一人住在鉑金公館的紅顏了。
不過,不會太久的!
蓉蓉對他一片真心,從來不主動要求他買什麼,也不讓他亂花錢。她還這麼年輕,他吳衛國要是個男人,就絕不能對不起她,辜負了她的一片深情!
想起今天陪蓉蓉去商場時碰到的那個身穿大紅連衣裙,正捻起一片小鏡子自賞的美女,他不由心生感嘆:同樣是快四十的女人,商場那個看起來才不過二十多歲的樣子,要不是店員奉承根本看不出年齡來。怎麼輪到自己的老婆,就跟賈寶玉說的一樣,活脫脫死魚眼珠子一樣呢?
天天不思進取,在一起一點共同語言都沒有,還淨是些柴米油鹽的破事兒,沒有一點高雅的情趣。憔悴的跟虐待她似的,出門在外連頭髮也不曉得好好倒騰倒騰,真是……
思索間,吳衛國已經慢慢做出決定來。他進入昏黃燈光照射下的樓道,看看手腕上嶄新的天梭表,心頭又是一陣火熱:雖然不是很名貴,但這是蓉蓉辛辛苦苦給人家做一個月家教掙來的第一筆錢。這個傻姑娘,跟著他不求回報,有困難從來也不開口,還是他發現了硬塞給她兩萬塊錢才讓她同意,不再辛辛苦苦打工了。唉,真是……
錶盤裡墨藍色的兩個指標已經指向正中間的方向了,吳衛國又是一陣氣悶:要不是明天有份資料要帶走,他才不會半夜十一二點跑回來呢!
伸出手來,他開始狂按門鈴。
哪知道按了五六分鐘了屋裡一點動靜也沒有,他又是一陣氣急敗壞,不得已從褲兜裡拿出一串鑰匙,想了一會才拈出其中一個來,插,進鑰匙孔,轉動,開啟。
屋裡黑洞洞的,他在玄關處摸索著開了燈,憋著一口氣坐到沙發上,不住罵罵咧咧:“大半夜的不著家,不知道跑哪裡鬼混去了!X的!”
看到茶几上一份檔案,他隨手拿過來一看,只見上面赫然幾個大字:
離婚協議書!
忙忙碌碌的一天,眼見暮色昏黃,已到黃昏,方圓圓送走最後一個客人,終於放鬆下來。
幾個員工今天也是連軸轉,客人一走,都灘在沙發上,軟成一團。
方圓圓也知道她們都辛苦了,並不在意,等大家都休息一會後,她才開口:“今天記錄都做好了嗎?”
大家夥兒瞬間來了精神,一個個正襟危坐,說:“都做好了!”
方圓圓正準備說話,突然,收銀臺的電話鈴聲響起來了——
“你好,是8棟的安然美容院是吧?門口有一位美女說是你們的客人,你們要不過來接一下?”
方圓圓納悶,今天約過的客人都已經來過了啊?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