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靠左手第一個房間。”劉蘇悠悠記得清清楚楚。
倉庫裡面又悶又熱,好在一樓還有一張吊扇,慢悠悠轉動,帶著一絲陰涼,李科長累的兩腿發軟了,坐在那布料的編織袋上面,有些不耐煩地說:“我們沒有時間,也不能讓你們開啟箱子一件一件挑選,我這裡不是零售商場,甚至不是賣服裝的地方。看在前後兩任領導都發話的基礎上,你們要買,就把那箱樣品拿走吧。”
也不曉得這兩個丫頭什麼背景,居然前後兩個領導都打電話來特別關照,乾脆做個順水人情。
想到積壓服裝都能改造,樣品質量和款式都一定很新穎,劉蘇悠悠咬咬牙,也就答應下來了。問他價格怎麼算?
李科長說:“既然是樣品,都是精品,那個價格真的不好說。我們也沒有時間一件件給你估價給你碼洋,只有按照一般的女裝一箱貨物的大概估價,也不給你加價了,劉總說給你們半價,我們把樣品服裝降價,當成普通服裝賣給你們,也就相當於半價了。”
蘇秀蘭越來越覺得難過,頭兩天,快要到吃晚飯的時候,身上才開始疼,現在,才下午3:00多鍾,就已經疼得受不了住了。
想打電話給女兒,但是,知道她正在忙的時候,不能打他,如果沒有女兒這麼辛苦的付出,自己哪能躺在醫院裡好吃好喝,還能夠治療呢?床頭電鈴捏在手裡了,只要一按響,護士就會來,打一針吧,哪怕讓自己麻醉,不要再這麼疼,實在受不了……
還沒有按響,就聽到腳步聲朝病房走來。難道是邱醫生?
這幾天,他晚上都不到病房來了,一方面,女兒在晚飯的時候總是按時到達買飯,照顧自己,一天也沒有拉下。另一方面,女兒始終沒有給他正面的答覆,作為醫院引進的人才,小夥子長得標緻,又有研究生的學歷,家庭情況也不錯,醫院裡護士醫生都是女人多,難道找不到一個合意的嗎?可能,他已經在談戀愛了,當然把女兒放在一邊了。既然和女兒不談戀愛了,那他也沒有義務花更多的時間來照顧自己,甚至,早上查房的時候,都沒有見到他。
也曾經問過趙醫生,為什麼沒有看見邱醫生來查房?
趙醫生躲閃了目光,淡淡地回答:“哦,最近他都是門診,白天就不能來了。”
白天不能來,晚上為什麼也不來呢?算了算了,求人不如求自己,又想起了那個老師說的,不知道,省裡的腫瘤醫院,是不是治療得更好些?是不是可以轉到那裡去?女兒手裡已經有兩個錢了,但是,女兒再陪著自己到省城,她手裡的工作怎麼辦?停止工作,錢從哪裡來?
這也沒什麼不好的呀?就是太疼了,是不是就像女兒說的那樣,正在治療的過程中,交戰的雙方,鬥爭更加激烈是嗎?還會向好的方面轉化嗎?醫生沒有說起,到省城的治療,可能也不是最好的辦法。
查房的時候,還是問了問醫生,現在這個情況到底是好還是壞?他們說的和女兒一樣,現在這麼疼得難耐,還是打針吧。捏著門鈴,還沒有按下去,就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
大門敞開著,來的人只是用手指頭在門板上輕輕釦了幾聲,她側過臉去,就看見一箇中等個子、長得比較魁梧的男人站在門口,不到30歲的年齡,板寸頭,人很精神,只是顯得有幾分嚴肅。
既然有男人來,打針治療都不方便,蘇秀蘭把手裡的門鈴放了,還以為他是老太太的什麼人,但老太太昏迷著,護工也不在病房裡,確定這個人朝自己病床走來,就問他找誰?
來人進房間問了一聲:“請問,你是劉蘇悠悠的母親嗎?”
蘇秀蘭點點頭說:“我是的。”
那人走了進來,來到病床邊,把手裡提著的一大袋水果放在床頭櫃上,臉上的線條這才柔和一點:“你好,我是悠悠的領導,不知道她對你說過沒有?”
如果不是他笑了一下,看他板著臉那麼嚴肅,那麼認真,還以為他是便衣公安,來找自己瞭解案情的呢。蘇秀蘭忍住自己的難受,回答:“我想,你是不是羅副總經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