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是我疏忽。”夜影突然低聲說道。
他那個時候注意力在爆炸的一側，沒有發現來自另一邊的危機，所以也是在槍響的同時才反應過來。
不然的話，以夜影的身手，足夠提前撲開岑文，讓對方的子彈打空。
“不怪你，是我自己大意了。”岑文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虧他以謀算著稱，卻沒有提前料到對方可能會繞後。
他的失誤，和夜影的失誤，最終的結局便是由這個昏迷著的美麗女子買單。
“只是……我沒想到，她會下意識捨身救我。”
雖說在唱詩班中保護吉祥物人人有責，但是當時那種緊急的時刻，人的舉動是很難經過什麼系統性的思考。
至少如果換作葉羽，他自問那瞬間的反應，恐怕不會是替岑文擋了那一槍。
“毒蝶她……真的是殺手出身嗎？”葉羽忍不住問道。
雖然認識的時日不多，毒蝶又總是擺出表面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但無論是對首領的擔心，還是面對槍襲時背上華清一起逃，以及下意識捨命救人，都讓葉羽覺得，在她毒豔的外表下，或許還有一顆溫柔的心。
“她的能力，確實很適合做殺手，所以曾經被那類組織看中並培養過。”岑文垂眸說道。
他不由得想起了唱詩班還沒有這麼壯大，他們還是無憂無慮的那段時光。
那時，他和首領喜歡在各地遊走，他們在南美的密林時，發現了一種毒蝶。明明有著紅黑紋路這種保護色，有著十步之內都能聞到的有毒氣味，卻比其他動物懂更加的忠誠，更加懂得報恩。
那隻毒蝶被掛在蜘蛛網上時，蜘蛛網被一隻飛過的麻雀撞破。
從那以後，無論毒蝶飛去哪裡，見到怎樣美味的食物，最終都會回去那隻麻雀的窩旁。
只是後來，那個麻雀或許是迷路了，或許是被其他動物吃掉了，總之它再也沒回過自己的窩裡。
可那隻毒蝶仍然每天每天，堅持不懈地飛去一個空空的巢中，直到它生命的盡頭。
數年前，當首領將毒蝶這個代號給她時，所有人看到的都是毒蝶那致命的美麗。
可只有岑文，在那時就明白，首領眼中是他們在南美密林裡看到的那個渺小生命，是那份報恩的心和持之以恆的忠誠。
“後來，聽說是機緣巧合之下，首領救下了在殺手組織中的毒蝶，她就開始為唱詩班做事了。”
當然，因為被首領救助過從而開始為唱詩班做事的人有很多，這沒什麼稀奇的。夜影也是其中之一。
“我想，她其實一點都不理解唱詩班目前的做法。但僅僅為了一點滴水之恩，她就可以捨命相報。”
岑文的講述很簡潔，卻不難讓人想象幾人過往所經歷的那些故事。
葉羽聽明白了，對毒蝶來說，她的行事準則沒有什麼底線，誰對她好，她就對誰好。為了報恩，她什麼都可以做。
葉羽現在知道為什麼那個時候的毒蝶會救下華清了。
因為華清提醒了她有危險快跑，哪怕是這份小小的恩情，她也想盡力去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