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遷冷漠的從時景川的身旁走過,命人將時景川押向了多年無人居住的應憐居,破敗的窗戶鑽進瑟冷的風,一身浸了雨水的衣服沒有絲毫的保暖作用,時景川的唇色慘白,與嘴角的鮮血形成鮮明的對比。
隨即被押來的就是跟隨澤帝多年的公公,那公公看了眼外面有精兵把守,心底的荒涼之意更濃了,他知道要改朝換代了。
那公公轉身便看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時景川,連忙上前低聲呼喚著,“皇上,皇上?”但是時景川躺在地上沒有絲毫的反應。
公公看著時景川的臉色難看,於是用手探了探時景川的額頭,心中驚了一下,連忙起身走到窗邊,對外面守門的人說道,“侍衛大哥,麻煩行行好,皇上發燒了,能不能幫忙請個大夫?”
外面的人卻是一聲不吭,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侍衛大哥,沒有大夫能不能幫忙打盆水來?”公公知道已經窮途末路,把姿態放到了極低。
還是沒有人說話。
公公沉默了一會兒,放棄了,決定在屋內尋找一個容器,接些雨水也可以。
這一夜,太華京不似以往那般繁榮熱鬧,處處充斥著血腥,大街上躺著橫七豎八的屍體,帶了血的兵器散落的哪都是。
在那朝堂之上,時遷站在那高高的王座之下,身後站著尚還身披戰甲,衣袍帶血的文武朝臣。時遷看著上面的位置,遲遲沒有開口。
霽初從門外走來,在時遷的耳邊說了什麼,時遷緩緩的轉身,淡淡的眸子落在殿外。隨後邁步走出,就看見在那臺階之上,被雲魏和雲蒼祺兩人扣著的乾程。
乾程被上了綁,身上還有傷,臉上全是不服之意。
雲魏看著乾程那不服輸的樣子,頓時脾氣也上來了,一腳踹在乾程的肩頭,“怎麼?還不服氣?當年不是挺能耐,追著老子跑了大半個京城!現如今敗在我的手下,就不服氣了?”
乾程被踹了一個人仰馬翻,咬牙切齒道,“亂臣賊子!你們就不害怕遭天譴嗎?弒兄弒父,大逆不道!枉為人臣!枉為人子!”
“去你孃的!時景川那個老王八是怎麼害死我的雲蘇的?你們太華是怎麼辜負我奇雲的?你們又是什麼?”雲魏氣的上前就要揍乾程,卻被雲蒼祺拉住了。
“阿遷來了,交給阿遷處理吧?”雲蒼祺拉住雲魏的胳膊,看著正帶著眾臣緩步走來的時遷。
時遷默不作聲的看了一眼乾程,乾程的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武將人才,如果可以拉攏,時遷倒也不會趕盡殺絕。
“押入大牢,聽候發落。”時遷揮手示意道,隨即看著灰濛濛即將破曉的天空,心中有一口濁氣緩緩吐出。
心中的一塊大石終於緩緩落下。
太陽緩緩的升起,光明降臨世間,街道上的屍體和血跡早已經被清理乾淨了,百姓們照常上街,商鋪如同昨日閉市之前一樣開張,對於昨日就好像是一場噩夢一般,太陽出來了,夢就醒了。
時遷並沒有立即登基,暫住在凌王府。此時太醫正在為時遷包紮處理傷口,白緣秋在偏房,同樣接受這太醫的診治。
昨夜兩人並沒有一路,白緣秋和洛雲纖還有葉滿塘一起在側城門進入。
白緣秋看著自己手臂上的紗布,似乎已經無礙了,於是便跑到了主房,“殿下,殿下感覺如何?”
時遷看著白緣秋微微勾了勾唇,伸手撫上白緣秋的臉頰,神色有些疲憊的說道,“無礙,只是有些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