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枉凝拿碗筷進進出出兩三天,江之永都保持一個姿勢,欣賞他的‘重傷’。
雖然他沒說話,但是每個眼神裡都充滿了譴責。不知道的人看來還以為他被家暴打斷了手似的。
陸枉凝手勁兒沒多大,剛剛是著急才拍的用力了些,頂多紅幾分鐘。
鍋子底下火都沒關他就敢直接上手去拿,也不知道是生活經驗的缺失帶給他的自信。他難道吃火鍋的時候也會把鋼的漏勺放進去燙嗎?!
“直接用手拿的話會燙傷。”陸枉凝解釋道。
“那為什麼那些大廚能拿著耳朵顛勺?”江之永錯愕的放下手看著她。
果然是生活經驗的缺失,還眼瞎。
“沒看到他們的鍋和你的不一樣嗎?他們是鐵鍋,而且是大鍋。耳朵上也有隔熱層,而你家煲湯的是瓷鍋,從裡到外從頭到尾都是一個溫度。”陸枉凝迎上他的目光充滿了些許的無奈。
莫敏有一種在教小朋友的感覺,“你做飯的時候也這樣嗎?你竟然沒被燙過?”
“噢,我做飯不用這個鍋,都是用那種……”江之永因為找不到形容詞而停下了,他也分不清楚鍋和鍋之間除了長相還能有什麼別的區別,“用正常的鍋,只有很長的一個把兒的那種。”
“……”你贏了。
江之永練出好廚藝的道路上沒有遭遇過任何創傷得歸功於他沒買到帶把兒的鍋。
這種幸運應該算是天賦裡的一種。
他的霸總人設徹底坍塌在這一刻,從此以後江之永在她眼裡只能是一個幸運值點滿的小弱智。陸枉凝心說,可能遇見就是為了互補,畢竟她是一個幸運值為零的小能手。上帝在創造他們的時候一定是放錯了什麼,如果能互相勻點些技能點就好了。
不過都是想想,畢竟有沒有上帝都兩說。而且從江之永家世看來,他兩應該不是一批製造,不然偏心得太明顯了。
其實江之永做菜遠比她做的好吃,但是懶。
懶到一定程度之後就沒有那麼挑剔。也不能說不挑剔,是邊挑剔的提出意見,邊享用別人的成果。他不介意被陸枉凝拿來練廚藝,嫌棄歸嫌棄,大部分能下嘴的他都會吃。
江之永不得不承認他挺享受這種感覺,有家、有家人的感覺。
往前五年,他都是一個人吃飯。或許不叫吃飯,叫果腹,用最快的速度解決高營養的食物,以此維持一整天身體的機能運轉。再往前十年的校園生活,他獨來獨往的享用食堂。而沒上學之前,就一個人坐在高腳椅上面對家裡帶轉盤的紅木雕花大桌享用五人份的精緻食物。
所以他總是用最快的速度逃離餐桌。
他曾經覺得自己很享受孤獨的感覺,是孤狼,在哪兒都是。猛獸不需要同行。
只是現在他才知道他不是享受,只是不得不接受。當陸枉凝猝不及防的闖入他生活的時候,他沒有產生任何的不悅,甚至心底是歡迎她的到來,到了現在可以說得上是願意讓她在自己的生活裡留下痕跡。
什麼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