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顧遲睡眠很淺,鬧鐘才響了第一聲就被他伸手按掉。這過年回家住著,比上班都累,本來這接待來往拜年的人都是最小那輩,可偏偏江之永腳底抹油,溜的比誰都快。
他胡亂抹了一把臉,在深呼吸之後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
洗漱間的陳設都是新的,他搞不懂怎麼老爺子對改裝修這麼有興趣,整的每次回來都像住賓館。
牙刷杯子都換成了一次性的。
他一隻手拿著牙刷,一隻手忙著給江之永發簡訊,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這種大過年的能把自己搞成查無此人,還讓顧遲一個人在這裡頂著家裡催婚的壓力,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嗎?他深覺自己是倒了八輩子的黴,遇到了這麼一個缺了八輩子德的弟弟。
家裡的阿姨敲了敲他的房門:“顧先生,早餐已經做好了。”
顧遲嘆了口氣,都上來叫人了,那老爺子肯定是已經等著了,這下樓去又是一頓捱罵。
他有時候真羨慕江之永,想消失就消失,果然親兒子的待遇是不一樣的。
顧遲樓梯才下到一半,就看到老爺子在下面正襟危坐了。果不其然,和他猜想到一樣。
他六歲就跟著江老爺子到江家生活了,這麼多年了他都沒找到和老爺子都相處方式,這兩人在同一張桌上,總是相顧無言。
顧遲簡單的問了個好,就自顧自的吃起來。
倒是江老爺子憋不住了先開的口:“小遲,你弟弟這幾天都沒回來嗎?”
顧遲點點頭:“嗯,他反正每年都這樣。”
江老爺子想到江之永每次看到他母親回來都那個臉色,也不忍心怪他,從小母親就沒陪在身邊,一年到頭來見不上幾次,心裡有怨氣也很正常。他輕輕的嘆了口氣:“你也幫著勸勸他,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處在這一陣長久的沉默之中,顧遲感覺自己腳底下屁股地下都擺滿了釘子,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想快速的解決了眼前的早餐,離開這個尷尬的地方。
這種家庭關係找他一個孤兒來當和事佬?他哪兒知道啊!
還沒等顧遲跑路,江老爺子便開了口:“我聽說今年最大的專案,是關於自制電影電視劇的對吧?”
江老爺子雖然名義上是漢廣集團的老大,但是這些年實際上權力都交給了自己的兩個兒子,平時也就打打高爾夫,活的像個退休老人一樣,不知道怎麼突然對這些事情感興趣了。
不過這事兒他也不清楚,畢竟沒交到他手上的事兒他問都不會問一下。顧遲拿叉子扒拉著桌上的水果,漫不經心的答到:“嗯,我知道這個專案,不過我沒負責,具體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看到顧遲這樣江老爺子略微不滿,自己親兒子是個不靠譜的主,顧遲一個做哥哥的,卻有點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意思,他食指在桌子上扣了幾下,發出噠噠噠的聲音,嚴肅的說:“顧遲,公司的事兒你也上點心,凡事多幫下你弟弟。江之永年輕,心浮氣躁,沒你沉穩,總歸是自己家的企業,你多做些事兒,也沒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