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修為,發現任天笑藏身林間並不難,出口試探,也只是想知道,方朔翌與一個豆蔻少女的糾葛能有多深,任天笑恰巧的出現,以及過激的口吻,正好可以充當火種,星火燎原,早就屢見不鮮了。
方朔翌動身的時候,任天笑也震碎了刀鞘,碎屑如同箭矢,直逼方朔翌的身形,身上的靈力如同寒泉一般波動,將身前碧草齊頭斬斷,幾乎同時,兩人踏上高空,躲過任天笑疾馳而過的刀鞘碎屑,緊接著便是刀劍鏗鏘,殘影閃爍,以及目不暇接的招式,誰都不曾讓出分毫。
數招過後,兩人墜回地面,各退三步,被兩人肆無忌憚散發的靈氣波及到的樹葉,沒有一片是完整的。落葉間,方朔翌滿臉的震驚,這才幾日,他招式明顯比之前更加凌厲,甚至可以跟上自己的進攻。
聚氣成刃,雙掌凝聚出兩道更加厚重的紫黑色靈焰,方朔翌率先出手,如同魅影一般,整個身體都變得虛幻起來。
如此氣勢,是任天笑所不能比的,於是腳跟掠地,任天笑邊退邊守,一柄長刀讓他舞的密不透風,方朔翌很難再近他身。但身後空餘總是有限的,一棵大樹擋住了任天笑的退路,一個側身,方朔翌的焰刃砍在樹上,樹幹被削去大半,整個樹身搖搖晃晃,隨時都有可能倒地。
剛一轉頭,任天笑已經止住身形,迎面一刀讓方朔翌有些猝不及防,舉手架住任天笑的長刀,巨大的氣力還是讓他後退了幾步。
抬手看著自己的焰刃,上面居然出現了一小塊缺口,雖是靈力所化,但依舊需要修補。手中的焰刃,是自身靈力壓縮而來,七成的靈力,居然被任天笑打出缺口。
方朔翌語氣低沉,手中焰刃霎時間便被修復“七分不敵,九分如何?”,焰刃紫芒更盛,原本一尺有餘,現在卻降為八寸,不過,卻更加凝實,焰刃本是靈力所化,現在看上去已經不透一點光,與真的刀劍無異。
“要下死手了嗎?。”一旁觀戰的寧止嘴角略微上提,手中不自覺地摘下一片樹葉把玩起來。方朔翌飛身上前,對著任天笑面門連斬三刃,雖是被任天笑擋下,卻也足足後退仗二有餘。
正值得勢之時,方朔翌又怎會不欺身而上,他用盡全力,虛幻的步伐在草尖兒上飛掠而過,飄忽的身影讓任天笑難以捕捉,近了身前這才看清,焰刃已經攜勢橫斬而來,風勢驟然而起,頗具摧枯拉朽之力。
任天笑緊皺著眉頭,悄悄看向身側,身側長刀斜指著地面,嗡嗡作響,手臂也不住地顫抖,三擊而已,卻已經讓他的右臂快要抬不起來了。
能退嗎?他這樣在心底問著自己,眼神在這時候停留在了不遠處荼香薇的眉間,那雙眼睛越是清澈,心中的答案便越是清晰。
刀柄上堅定地多了一隻手,明知必敗,明知道結局已定,任天笑雙手持刀,拼盡了全力。義無反顧地迎向方朔翌,在他看來,自己並不是形單影隻。
刀鳴劍閃, 兩人的斜影逐漸拉長,方朔翌和任天笑兩人背對而立,風也止了,紛亂的樹葉飛舞著,在空中一分為二,一切好像從這裡徹底結束了一樣。
荼香薇驚恐地張著嘴巴,一切她都插不上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哥哥!”直到任天笑跪倒在地,她才尖嘯著衝了過去。
任天笑吐出一口鮮血,胸口斜刻著一道傷口,以刀支撐著地面,堅定的神情並未從他的眼神中散去。荼香薇剛想把任天笑攙扶起來,卻沾了滿手的鮮血。
她從未見過如此情景,回過神來,滿臉的慍怒“壞人!”,說著,自身靈氣不由自主地湧了出來,自腳下開始,一寸一寸將稚草凍了起來。
方朔翌剛回過頭來,心中頓時一驚,這等威勢,讓他有種如臨寒冬的感覺,就連寧止,也忍不住吃驚道“風靈雪體!”
正當大家都不知所措時,一隻溫暖的大手牽住了她,任天笑強忍著站了起來“和他們一般見識,不值得。”,充滿寒意的靈氣像是驚雀一樣消失不見,荼香薇的怒意也被手心的溫暖融化。
“能擋住我九成修為,足夠你自傲了。”方朔翌目光怨毒。任天笑急忙將荼香薇護在身後,絲毫不避他的眼神“我所不恥!”,“真以為我奈何不了你!”方朔翌眼神微眯,手中已暗藏殺招。
“諸位這是作甚,看得我是一頭霧水。”寧止慢慢悠悠地上前。“方兄,不是說有要事相商嗎?”寧止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