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電閃不驚匐葉青蟻,那名執刀的少年,此時正在聽著師父的教誨。“修心,悟道,其實你可以更快。”白秋好像並不滿足。“竭力而為,是徒兒愚鈍。”任天笑平靜地回答。白秋沒有繼續細究“入道者,先練氣,去感應這世間的靈動,進而築基,便要尋找自己的本命,我且問你,本命會是何物?”
“天地萬物,皆可為本命。”任天笑認真答道。“那本命,有何作用?”白秋繼續發問。“命裡該有,便是本命,承其重,守其神。”任天笑也翻過幾本關於本命的書籍。
“是你在承本命其重?守本命其神?”白秋教導著,顯然他是錯的,任天笑開始不解,微皺眉頭。
見他如此,白秋緩緩化出本命,靈根法相浮現在自己身後,漸漸形成的虛影是一本古樸的書籍,深褐色的封皮,淡金色的紋路形成一個個篆文,整本書慢慢開啟,一仗有餘。淡金色字元如同鮮活的生命一樣,整齊地圍繞著白秋。
“本命本是一物,何來輕重,何來心神?”那本巨大的書譜緩緩運動,或橫或縱,或直或斜,唯一不動的,便是其散發的勢,而勢之本源,便是白秋自己。
“世間萬物皆有其勢,所謂的勢,便是自身能力極致的展現。人常說的風勢很大,草勢旺盛,便是由此而來。”白秋以最直觀的方式說著,任天笑自然熟記於心。
“本命之物的作用,便是承載,勢以自身而凝,過本命而散,正如天地縱橫,既有捭,必有闔。捭之者,開也,言也,陽也;闔之者,閉也,默也,陰也。”
任天笑在白秋本命的映照下,有些難受,見他意會的差不多了,白秋這才收起法相靈根。“是你的心限制了術法的修行,你若能解開心結,更進一步並非難事,至於搜尋靈根,全靠感悟,急不得的。”白秋起身“何時動身,全看個人了。”
“弟子明白。”任天笑輕拜,心中早已有了想法。
寧止選了一個僻靜的小院,不在外門,也沒有深入內門。“寧兄遠來是客,有什麼需求,傳喚便是。”弟子文清客套地說道。這倒是讓他有些不自在,自己在大殿中的所言所行,他不可能一點不知,但這反常的態度,只是在顯示自己的心胸嗎?
拜別文清,寧止小心地打量著院落,也很是滿意,只是這邊邊角角……,搜尋了一圈也沒發現可疑,可能是他太過草木皆兵了吧。
弟子文清並未走遠,看著院落向身邊其他弟子,眼中閃過一絲凌厲,沉聲說道“盯緊一點,若有異動,第一時間通報。”,說完,便回身離開。
眾位長老也紛紛返回了各自的峰口,臉上都比以往要慎重許多,挑選著自己認為合適的弟子。
“你小子現在只差臨門一腳了吧?”夏正誠靠在椅子上,端起茶盞一口飲去大半,蠕動著嘴唇吐去茶梗。“還……還差點……”秦柱子不好意思地撓著頭。“加把勁兒,教了你這麼多東西,是時候收點稅錢了。”夏正誠將茶盞往桌子上隨意一放,也沒在和愛徒拌嘴。
“師父,是宗門有什麼事發生了嗎?”秦柱子多嘴問了一句。夏正誠起身“能有什麼事兒,為師只是不想讓你荒廢修為。”,“可這……”秦柱子斜眼望著緊鎖的房門,還有房門上不弱的陣法,臉上顯而易見的“尷尬。“宗門內其他的事,什麼時候輪得到你操心了”夏正誠有一絲不耐煩,起身就要給秦柱子一點教訓,秦柱子立刻裝作一副害怕的樣子。以往的經驗來看,這拳腳,挨不到自己身上。
果然,透過指縫,秦柱子看見夏正誠隨手解開門口的陣法“還看!趕緊滾!”,秦柱子剛走兩步,又被夏正誠叫住“今日之事,別對外聲張。”,秦柱子臉上一抽,這也沒告訴我什麼呀,但還是應下有些反常的夏正誠“是,師父。”說著,拜退而出。
秦柱子走後,夏正誠這才顯現出他那不正經的身段,隨意靠在桌角,抽了抽鼻子,一副倍受感動的樣子“也該讓你們有些壓力了,不過這聲師父,叫的真舒服。”
沈崇陽也被四長老拉著教訓了一頓“入了仙門,怎麼還舍不下這些俗物,看看你的心境,還怎麼堪當大任!”,沈崇陽低著頭,小聲嘀咕“喜歡錢有什麼錯。”,“你!”沈清遠怒指他的鼻尖。自身的威嚴之氣要比夏正誠高上許多,嚇的沈崇陽直縮脖子。
半晌也沒罵出一個字,沈清遠將闊袖一甩“若能耀我劍宗,泠涯峰讓你搬空都行。”,沈崇陽一點沒變,兩眼頓時一亮“真的?”,“我……”話還沒說完,沈崇陽立刻拜了下去“徒兒謝過師父!”,說完便跑開了,根本不給四長老回駁的機會。
能把不苟言笑的四長老氣成這樣,沈崇陽怕是頭一個了。沈清遠看著跑遠的沈崇陽,淡淡地笑著,這笑雖然比哭還難看,但真真的暖進了他的心裡。
沁竹峰上,尹徽柔抱著荼香薇,輕撫著她的頭髮。“師父別擔心了,徒兒願意分憂。”這倒反而是荼香薇在安撫著徽柔長老。徽柔長老嘆了口氣“我是不想讓你去的,可你那些師姐,又不爭氣。”,“師父放心,既然選定了徒兒,就由徒兒來完成。”荼香薇拍著小胸脯,卻打起了壞心眼兒“不過……師父妝臺前那個香囊……”
“說吧,惦記多長時間了?”尹徽柔佯裝責怪。荼香薇笑嘻嘻地撒嬌“好久了,師父就說送不送吧。”,“送,肯定送!這不還有很長時間呢嘛,薇兒可願意等?”尹徽柔開著玩笑,只要荼香薇想要的,現在贈與又有何不可,只是……
“徒兒謝過師父!”荼香薇隨意地行禮,如同山間靈雀,跳著了走出。一旁一直沒說話的莫沉浮開口“香薇太過單純,並非上上策啊。”,尹徽柔好像有所打算“那你認為誰最為合適?”,“我沁竹峰門下,夏洛惜資質是最為平庸的一個,但人情世故,她是拿捏最準的一個。”,好像知道莫沉浮要這麼說,徽柔長老立刻接話“所以,她留在宗內,有更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