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珏醉了,耳邊還要聽趙禹在那兒不知道講些什麼東西,不遠處唱戲的咿咿呀呀的,他也聽不進去,他覺得自己壞掉了。
自從蕭彧之前帶著他去小倌館,當著他的面讓那兩個小倌演了次活春宮之後,他就壞掉了,整日這腦子裡也不知想些什麼東西。
一個人越是想要忘記什麼,就越是忘不掉,顧珏對蕭彧就是這樣,他強迫自己忘記卻偏偏記得更牢了。
他心裡煩,喝酒喝的更厲害了,偏偏趙禹還在他耳邊叨叨,一開始他也沒聽清楚,沒一會兒,他聽清楚了,趙禹在那兒喊:“你為什麼不喜歡我呢?”
顧珏心頭一跳回頭酒都醒了,回過頭去看趙禹,他一杯接著一杯給自己灌酒,那話也不是說給他聽得,他下意識鬆了口氣,儘量面容上帶著點兒調侃的去捶他:“什麼時候有喜歡的姑娘了,我怎麼不知道?”
趙禹醉的比顧珏還厲害,迷瞪瞪的,但是顧珏的話他卻聽清楚了,他憨笑了一下:“不是姑娘,他才不是姑娘。”
顧珏心裡一咯噔:“你說什麼?”
趙禹居然還笑了,他道:“顧珏你不會笑我吧?我偷偷告訴你,我喜歡上宴箏了。”
顧珏目瞪口呆,這宴箏他知道,先前趙禹包了個戲班子的旦角兒,當時還讓他去看,正是當日,他街頭遇到了蕭彧,當然這不是重點,這宴箏正是那個被趙禹包了的旦角兒,這過了兩個月時間,趙禹居然說他喜歡上一個男人,而且,對方居然還是個唱戲的?
但顧珏鬼使神差的,沒有對他們都是男子這件事情上頭說什麼,反而問:“你喜歡他什麼?”
趙禹想了想:“不知道,反正就是喜歡,看著他就想與他親近。”
顧珏抿了抿嘴唇,卻想起了這幾日心頭時不時想起蕭彧來,他分明應該是討厭蕭彧的啊,如今長姐出嫁,他心裡分明下定決心以後也不去靠近這蕭彧了,但心頭那見不著人的落寞,正提醒著他,他以為的討厭,其實也不是真的討厭。
比起討厭,他那對著蕭彧一點就炸的感覺,不是厭惡。
顧珏臉色都白了,他突然發現了一點兒自己之前都不敢相信的事情,他好像,有點兒喜歡蕭彧。
蕭彧就是個人渣,他第一次與他見面就害他出醜了,之後他更是那樣羞辱他,他還夜遊到他房裡威脅他,最重要的是,他有喜歡的人,他喜歡的,是顧憐月。
顧珏發現這個事實,心裡頭五味雜陳,難受的要命,他怎麼會喜歡蕭彧呢?他本來也不喜歡男人啊,是因為當時那兩個小倌給他的感覺太深刻了嗎?
還是,他其實天生的,只是他之前自己就沒有發現?
顧珏心裡糾結的厲害,他這輩子,從來想過自己有喜歡上一個男人的一天,之前沒有發現,偏偏趙禹說起來,他突然醍醐灌頂一般醒悟了,這醒悟,倒不如不醒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