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不動如山的落下手中的黑子,這才抬眸望向院門處。
進來的人正是剛剛被晚煙送出府門的三娘。
三娘見到院中的人先是一愣,之後喜悅之色躍然於表,“安瑾,你今日怎麼來了?”
秦安瑾先對著三娘施了一禮,然後才道:“府中無趣,便想到周姨這裡了。”
“感情你這是躲在我這兒偷懶了?”三娘嗔了秦安瑾一眼,“可是你父王又讓你帶著兄妹去郊遊了?”
秦安瑾無奈的勾了勾唇,“父王確是提起,只是府中兄妹活潑,安瑾難以周全,故此推卻罷了。”
三娘笑著搖了搖頭,“行了,我還不知道榮親王府裡的情況麼?”
三娘走近石桌,看向桌面上刻好的棋盤,少頃,才搖頭苦笑:“我終究是老了,眼前這一盤棋便讓我陷入兩難之地。”
棋盤上,白子和黑色廝殺正酣,正呈現焦灼狀態。
“心神所至,牽念紛雜,局外之人,一步爾爾。”說著,秦安瑾單手捏起一枚白子,放在棋盤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上,霎時,棋局風向一改,原本相持不下的白子以壓倒性的優勢戰勝了黑子。
正如秦安瑾所說,一步爾爾。
三娘看向秦安瑾的目光充滿了欣賞和憐愛,“老了便是老了,將來的這世界的格局還要你們去造就。”
秦安瑾正色道:“即便世界崩塌,周姨在安瑾心中依舊如初。”
“那樣我可就真的是長生不老了。”三娘笑道,這才細細打量眼前的秦安瑾,他的眉眼已經張開,依稀可見舊日故人的影子。
強壓下心中驟起的傷感,三孃的腦海中忽然浮起一個人來,不禁又細細地打量一遍秦安瑾。
秦安瑾靜靜地站在原地,任憑三娘打量。
良久,三娘才笑道:“安瑾今日這番打扮,倒是讓我想起一個人來。”
“哦?”秦安瑾難得的的挑了挑眉,“不知周姨說的是誰?”
三孃的眉眼裡帶了些她自己都沒察覺的驕傲:“我新收的徒弟,顧傾歌。”
“顧傾歌?”秦安瑾低低重複一遍,尾音略長,微微上挑,更顯得他音色醇厚雅緻,“鄴陵少有此姓,難不成是忠勇侯府?”
“正是,忠勇侯府嫡長女。”三娘若有所思道:“倒是與傳聞中有些偏差。”
秦安瑾對這些倒是沒什麼興趣,淡淡道:“傳聞畢竟是人口相傳,有偏差也不足為奇。”
三娘聞言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打趣濃烈的幾乎要溢位來,“歌兒今日可是和你一樣穿了葉紋錦服,倒是好看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