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一眼包含的內容實在太多,顧建文險些招架不住。
他看了看身邊笑眯眯看著他的顧傾歌,老臉一紅,低咳了一聲,這才道:“那個,歌兒今日疲累了吧,要不我們先回去,讓歌兒好好休息。”
許氏看了看顧傾歌,這才開口:“也好,歌兒你好好休息,我們這便先回去了。”
“好。”顧傾歌起身行禮,“歌兒送爹爹和孃親。”
許氏率先走了出去,倒是顧建文邊走邊回頭看了幾眼顧傾歌。
等到兩人回房,素芸將門帶上,顧建文這才迫不及待的問道:“怎麼了婉儀,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許氏在紅木桌前坐下,顧建文忙倒了杯熱茶給她,許氏喝了一口,這才道:“你知道麼,趙氏要給歌兒找個女工師傅,這幾日便讓她習女紅。”
顧建文一愣,“女紅?她怎麼想到這一茬上去了?”
“還不是雞蛋裡挑骨頭,見不得我和歌兒好唄。”許氏將茶杯放在桌上,看著杯中嫋嫋的熱氣,只覺得眼中泛酸。
“我倒是沒什麼,就是擔心歌兒,歌兒昨日才甦醒,今日趙氏便遣了南繡叫她去請安,還要指派什麼女紅師傅給她,這不是藉機磨搓歌兒麼?”
顧建文一時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低聲道:“那歌兒怎麼說?”
“能怎麼說?那畢竟是她的庶祖母,又不能違背孝道,只能應下來,為了怕我擔心還說女紅難不倒她,怎麼可能呢?我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水準,這如何能瞞得了我?”
顧建文卻道:“那也不一定,你有沒有留意到最近歌兒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好像一夜之間忽然長大了一般,以前表面上的驕傲和張揚都沉澱了下去。”
顧建文皺了皺眉頭,頓了一下,這才繼續道:“婉儀,其實你不必擔心,歌兒既然敢答應下來,必定有她的應對之策,我們倒不如靜觀其變,這對歌兒來說也是一種成長。”
許氏抬眸看向他,眼睛被嫋嫋的熱氣氤氳的一片潮溼,似那江南的碧波,瞬間就讓顧建文的心軟了又軟。
“趙氏這些年的作為我並不是不知道,只是她畢竟於父親有救命之恩,且......”顧建文頓了一下,眼中的陰暗一閃而過,“留著她,就當給歌兒豎了一塊磨刀石吧。”
“你的意思是說讓歌兒出手?”許氏有些不可思議道。
顧建文點了點頭,“父親臨終遺言說的很清楚,如今已經到時候了,既然趙氏先對上的是歌兒,歌兒也並不畏懼,那我們便靜觀其變,總歸這事也沒什麼壞處,大不了她解決不了的我們來善後就是。”
許氏沉默了許久,這才點了點頭。
顧建文鬆了一口氣,拉過許氏握住杯子的手道:“婉儀,我們要相信我們的女兒。”
許氏回握住顧建文的手,笑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