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搴哥已經三天沒有閤眼了。”袁致修一想到蔣韶搴那冷到極致的眼神,心裡不由顫了一下,小棠的失蹤徹底激怒了韶搴哥。
袁海川這個幾天也沒睡一個好覺,這會聽到腳步聲,不由回頭一看,“姑父,成鋼。”
薛家主攙扶著薛老爺子下了樓,袁致修連忙走過去攙扶。
薛老爺子原本是精神矍鑠的老爺子,性情爽朗,誰曾想薛老太太鬧出這麼大的事,短短一週的時間,老爺子整個人蒼老了許多,原本花白的頭髮似乎一夜間全白了,臉上皺紋疊加,眼中是無法掩飾的凝重之色。
“這事是我們薛家對不起你,是我不該太放縱芃玉。”薛老爺子拍了拍袁海川的肩膀,這些年袁家幫了薛家許多,所以對於薛老太太的跋扈和不著調,薛家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曾想會捅破了天。
薛成鋼酷似老爺子的方正剛毅臉龐上也是滿是無奈之色,犯錯的是他母親,薛成鋼無話可說只能認了,但薛家可以倒,但絕對不能揹負叛徒的罪名。
“姑父,放心吧,韶搴不是不講理的人,只要查清楚了就沒事了。”袁海川回了一句,說到底老姑也姓袁,她是仗著袁家才敢這樣無法無天,只能說兩家都被老姑給坑了,娶妻不賢毀三代這是血淋淋的教訓!
隔著一道特製金屬門,薛老太太看著端坐在桌邊正在用餐的蔣韶搴,整個人如同瘋子一般叫罵起來。
“蔣韶搴,你放了我!該說的我都說了,你放了我……”薛老太太歇斯底里的吼叫著咒罵著,花白的頭髮披散下來,整個人狼狽的好似大街上的乞丐婆,完全看不出她曾是袁家的女兒,如今薛家的老太君。
牢房裡,薛瀚、薛博都沉默的坐在鋼絲床上,在經歷了一個星期的拷問之後,不管是文質彬彬的薛瀚,還是骨子裡高傲,氣息卻陰沉的薛博,兩人的精神已經崩潰了,這會如同痴傻了一般,不管薛老太太怎麼叫罵,兩人都好似聽不見。
桌上的早餐不算多豐富,蔣韶搴峻冷的臉龐上沒有一點人類該有的情緒,不急不緩的吃著早餐,但任誰都能感覺到蔣韶搴周身的駭人的低氣壓。
“大少這樣繼續逼問下去,這兩個人就真廢了。”賀景元一貫高冷的面容也滿是疲憊,襯衫也因為沒有打理而顯得皺巴巴的,完全沒有了往日高冷清貴的風采。
常鋒靠在牆壁上,蔣韶搴三天沒閤眼,他同樣如此,而且方棠被抓走是常鋒的失職,即使蔣韶搴沒有說,但常鋒卻無法原諒自己。
冰冷的目光看著薛瀚和薛博,常鋒粗獷的臉上笑容顯得冰冷而絕情,“瘋了又如何?大少沒有把薛家人都抓起來,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縱然薛家其他人是無辜的,縱然薛老太太是被利用了,可薛家人這麼多年來享受了薛老太太的庇護,如今被薛老太太連累,也是他們的命!
瘋了!都瘋了!賀景元看著更不理智的常鋒,也不指望他能勸蔣韶搴了。
“大少,老爺子他們來了。”守在門口的手下走進來彙報,這裡是總衛隊在上京的行政大樓,戒備森嚴,沒有蔣韶搴的命令,即使是蔣老爺子也進不來。
蔣韶搴神色不為所動,冰冷的目光依舊看著咒罵的薛老太太,半晌後,冷沉的聲音響起,“讓他們進來。”
蔣老爺子、袁老爺子一行人過來時,桌上的早餐已經被撤下去了,蔣韶搴面前放著一杯提醒的黑咖啡。
而他對面的房間裡,被關押的薛老太太已經沒有力氣叫罵了,如同死狗一般跌坐在地上。
“哥?”聽到腳步聲,薛老太太茫然的抬起頭,目光透過散落的白髮看到袁老爺子時,薛老太太一愣,隨後如同被打了興奮劑,一下子從地上爬了起來。
薛老太太竄到了門口,雞爪一般蒼老的雙手死死的抓著欄杆,“哥,救我,你帶我出去……他瘋了,蔣韶搴他就是個瘋子!哥,救我……”
薛老太太聲嘶力竭的喊叫起來,從被關押到如今已經七天了,她沒有見到袁家人,卻看到了常鋒他們對待敵人時的血腥無情。
薛老太太再爭強好勝,性格再潑辣刁鑽,她骨子裡也是養尊處優多年的女人,而那血腥到慘無人道的畫面,直接擊毀了薛老太太的理智,讓她終於知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