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的情緒在蔣韶搴的安撫之下逐漸冷靜下來,方棠回握住他的手,“我沒事。”
“我已經通知宋大師和盧大師了,我們先去王家祖宅。”周勇說了一句,示意手下帶著劉大師先過去。
看著方棠幾人向著王家祖宅方向走了過去,巷子裡議論的眾人對望一眼後,隨後也邁步跟了過去。
“難道劉大師真的偷東西了?”有人忍不住的問了一句,他們都認為瞿老的死是意外,但方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要不是她強勢的要求搜查王家祖宅,意外也不會發生。
可如果劉大師真的偷東西了,那瞿老的死還真不能算到方棠頭上,要說有責任那也是劉大師。
“即使找到東西了,也不能說明什麼,或許劉大師是被人陷害的,整件事就是個陰謀,瞿老去世了,瞿家的財產就歸方棠了。”周姐再次陰陽怪氣的插了一句。
雖然這話完全沒有邏輯性可言,可架不住人性黑暗,有些人嫉妒方棠,總會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整件事。
“那劉大師真太冤枉了,背了黑鍋,而好處都被其他人得了。”有人附和的說了一句,一對上眾人的目光,小青年梗著脖子開口:“我愛看刑偵劇,電視不都是這樣的。”
瞿老意外去世了,劉大師背了黑鍋,方棠獲得了瞿家三代人的收藏品,妥妥的黑色陰謀論!
王家祖宅的大門上依舊貼著封條,幾個側門也有人看守著,宋濂平和盧大師幾人都已經過來了。
看到走過來的方棠,盧大師拍了拍她肩膀,“小棠,你節哀,瞿老在天有靈也希望你好好的。”
自從有了方棠這個孫女之後,瞿老原本清冷的性子都變得活潑了許多,沒事就和那些老友嘚瑟,自己的小孫女兒多麼多麼的厲害,修復技藝那堪比幾十歲的大師。
“小棠看著性子冷,最孝順不過了。”這是瞿老掛在嘴邊的話,小棠有什麼好東西都孝敬給自己這個爺爺,那都是打著特供的標籤,有錢都買不到。
更別提知道瞿老喜歡收集古籍,方棠從蔣韶搴這邊拿了好幾本名家的孤本送給了瞿老,價值撇開不說,這份孝心才是難能可貴的。
宋濂平也似乎一夜沒有睡,他畢竟也是五六十歲的年紀了,此刻看著蒼老了許多,對著方棠沉重的開口:“節哀順變。”
方棠神色漠然看著宋濂平,以她的閱歷無法從宋濂平臉上看出任何不妥,不管是他眼下一夜未睡的黑青色,還是那嘶啞的聲音,包括強忍悲痛的表情,宋濂平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溫和慈愛的長者。
可方棠心裡清楚如果爺爺的死不是意外,那麼宋濂平肯定出手了!
方棠沒說話,雖然看著有些無禮,但此時誰也不會責怪她,宋濂平向著盧大師開口道:“我們先進去,讓小棠再平復一下情緒。”
看著已經進門的宋濂平幾人,蔣韶搴握著方棠的手微微用力了幾分,低沉的聲音透著安撫人心的溫暖,“有時候只要確定了,有沒有證據並不重要。”
方棠一怔,隨後明白的點了點頭,即使將所有的痕跡都抹除乾淨了又如何?如果不是意外,方棠眼神再次狠厲下來,她絕對不會放過任何傷害爺爺的兇手!
跨進大門後,方棠的視線不由自主的向著旁邊了過去,看到地面上那乾涸的血色,方棠心頭一痛,瞿老倒在血泊裡的一幕再次清晰的浮現在腦海之中。
蔣韶搴用力的抱住方棠清瘦的身體,安撫的吻落在她的頭頂,“小棠,不要看了。”
閉著眼,方棠點了點頭,乾澀的雙眼裡已經沒有眼淚可以流了,方棠靜靜的依靠在蔣韶搴懷抱裡,直到平復下情緒,這才向著佛堂方向走了過去。
或許是顧及到方棠的心情,先一步過來的宋濂平等人並沒有進佛堂,一直等在這裡,劉大師此刻耷拉著腦袋,一夜之間似乎蒼老了幾十歲,看著像是行將就木。
嘎吱一聲,木門被推開,屋子裡瀰漫著淡淡的檀香味,可是眾人看了看,香爐裡並沒有燃燒檀香,這檀香味來的有點的詭異。
佛堂正中間供奉的就是綠度母佛像,高約一米,木雕漆金,頭戴小五佛寶冠,身佩各種瓔珞珠寶,華貴美麗、慈祥莊嚴。
“青銅牛就藏在底座裡。”劉大師哆哆嗦嗦的說了一句,毫不意外接收到盧大師幾人憤怒的目光,劉大師也不敢開口辯解,只能低著頭看著腳下。
綠度母佛像底座是蓮花型,同樣是木雕漆金,周勇兩個手下將佛像微微抬了起來,將手探了進去往上面一摸,摸了一圈後傻眼了,底座是平的。
盧大師快步走上前來,對著蓮花寶座仔細一看就看出門道來了,右手往一座蓮花瓣上一按,咔嚓一聲,佛像底座的機關被開啟了,露出一個二十厘米左右的洞口。
手下見狀趕忙將手伸了進去,摸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青銅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