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韶搴凌晨一點到達的長源,等從機場回到西街口的房子都快兩點了,睡了不到四個小時,早上就被上京的電話給吵醒了,畢竟他突然決定離開,有些工作下屬還是需要請示蔣韶搴。
“抱歉,我來遲了。”方棠被周父周母耽擱了快十分鐘。
蔣韶搴放下手中的檔案,看向上車的方棠,氣色不錯,看來昨晚的事沒有影響到她休息,“無妨,是不是徒家人糾纏不休?”
方棠也沒有隱瞞,將周父周母的無理請求說了一遍,“我真的弄不明白他們是怎麼想的。”
要說週二嬸才是欺壓他們的罪魁禍首,可是周父周母卻半點不敢抱怨,也不敢反抗,反而將仇恨的矛頭都對準了方棠。
而這一次,明明是徒母用惡毒的手段算計方棠,要是真成功了,方棠名聲毀了,周勇的名聲就更毀了,方棠以為周父周母會非常生氣。
可結果呢,他們竟然給徒母求情,讓方棠承認張志行是來找她幽會的,不喜毀掉周勇的名聲也要維護徒鑫一個外人。
看著一臉蒙圈不解的方棠,蔣韶搴眼中染上了一絲笑意,沉聲解釋,“算是另一種自我價值的肯定和表現,他們被欺壓久了,習慣了逆來順受,但欺壓者反過來請求他們的幫忙,他們在心理上會產生一種驕傲和自豪感,寧可犧牲自己的利益,也要完成對方的要求。”
這就好比日常生活裡一個老實巴交的人,習慣了被人使喚被人嘲笑,自卑又懦弱。
但如果有人突然請求他的幫忙,再奉承幾句,老實人頓時感覺自己高大起來,為了維繫這個高大能幹的假象,他會竭盡全力的幫忙,尋求心理上的自我肯定和滿足,說白了就是自欺欺人。
“你先搬到西街口來住。”想到昨晚的情況,雖然知道方棠能應付,但是蔣韶搴不想方棠再涉險。
“房子還有幾天才能裝修好。”方棠也不想繼續留在周家了,實在不行先去酒店住一段時間。
“搬到我這邊來,才裝修的房子也要通通風。”蔣韶搴沉聲開口,面色平靜,可抓著資料夾的大手微微用力了幾分,
方棠愣了一下,看著蔣韶搴嚴肅冷峻的臉龐,沉默半晌後點了點頭,“好。”
一瞬間,方棠明顯感覺到蔣韶搴的冷硬的臉龐柔和下來,方棠快速的扭過頭看向車窗外,卻感覺臉頰微微燒熱。
習慣了方棠清冷的模樣,此時看到她微微紅起來的耳垂,蔣韶搴大手忽然伸過來揉了揉方棠的頭,低沉的嗓音裡有著可以感知愉悅,“我讓人在圍牆上開一道門。”
原本方棠買的宅子和蔣韶搴這邊只隔了一道圍牆,開了門,那兩家就變成一家了。
明白他這話裡意思,方棠只感覺臉上的溫度直線上升,耳朵更癢了,她知道蔣韶搴的聲音很好聽,低沉悅耳,語速不急不緩,給人一種沉穩安心的感覺。
但此刻,狹小的汽車空間裡,他的聲音飄蕩在耳邊,卻像是有魔力一般,勾的方棠心裡頭癢癢的,下意識的想要伸手撓耳朵。
可是手剛抬起來,卻被一隻溫暖乾燥的大手給握住了,不同於方棠小手的清瘦柔軟,蔣韶搴的手很寬大,掌心略帶著繭子,修長的手指強勁有力。
被握住的一瞬間,方棠一愣,身體下意識的繃勁,依舊維繫著看著車窗外的坐姿,只是被握住的手卻沒有抽回來。
蔣韶搴的手拿過刀握過槍,即使第一次出任務手上沾了鮮血和人命時,他的手也不曾抖一下。
但是此刻,蔣韶搴卻感覺掌心在冒汗,他看著面容嚴肅冷靜,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的心跳的有多快。
汽車很快就到了盧大師的別墅門口,車停下來的一瞬間,方棠才驚覺時間過的這麼快。
看著微微發呆的方棠,蔣韶搴握著她的手微微用力收緊了瞬間,然後鬆開,“到了。”
看著先下車的蔣韶搴,方棠窘迫的回過神來,不由拍了拍自己的臉,剛打算跟著下車,車門卻被蔣韶搴從外面開啟了。
習慣了蔣韶搴的剛硬冷漠,這會看著展露紳士風度的蔣韶搴,方棠有點不習慣,但被他照顧的感覺讓方棠又忍不住的高興。
“我先打個電話。”等方棠下了車,蔣韶搴沉聲說了一句,拿著手機往旁邊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