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安!”遊景急忙從門口跨進來。
見是遊景,雲安微微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只是盯著他看。
“遊方已經在宮外暗中集結兵馬了,滿意了?”末了,遊景也同她一樣嘆了口氣。
雲安聽到此,微微提了精神。“你們打起來,整個南蜀都消失最好了。”
遊景卻笑了,撫著雲安的發,無奈道:“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
“我把你變成這樣的王,你會怪我嗎?”又是那句話,雲安問過很多次,每次都是一樣的答案,而每一次她都會做更過分的事。
“不會。”
一如既往的答案。
她把頭埋在遊景懷中,驀地笑出了聲音,伴隨著笑聲,遊景覺得胸口好像有些溼潤,她許久都不曾抬頭,遊景也只當她是開心的。
“我送你走。”
遊景抱緊了懷中的雲安,抬步往外走。
“我能去哪裡呀?”她抬起頭深深地望盡他的眼底,帶著笑意,有些輕浮嫵媚的笑。
遊景並不像往常一樣接受這樣的她,而是騰出一隻手揉在她的臉上。
“我不喜歡你這樣。”他是頭一次明確表示他的不喜。
“以後你都不用這樣了。”遊景目光直視前方,摟在雲安身上的胳膊只是剋制的微微收了收。
從中宮走到遊景常去的議事殿需要很久,他依舊不緊不慢。
城外已經佈滿了晉王的兵馬,沒有多長時間了,但是卻足夠把一個人送走。
議事大殿啊?
雲安抬眸看著這有些過分威嚴的匾額,想到許久之前,她在此地門口看著匆匆而過的一些官員,掃向她的目光皆是鄙夷,後有人上摺子說她為妖婦,不配站在承載了萬千榮光的議事殿門口,而她只是故作諂媚的姿態對著遊景說,只是想看看他,話中或許半分真心也無。
再後來,摘星樓平地而起,是整個王宮乃至整個王城最高的地方。
他說,想看什麼都行。
朝中又有其他聲音了,這次是連帶著遊景的名都蒙上了塵,說他無能昏庸。有敢於直諫的朝臣是好事,但是一些閉目塞聽的老糊塗自然是除外的。
有些事情反倒是雲安比那些人看得清楚。
先王上在時,南蜀正是大亂的時候,內政不穩,邊境又有強敵攻伐。
遊景在位期間最先解決的是民生,因為戰亂無辜遭殃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是以南蜀對於民生這一方面的制度較為寬容,免於稅賦,甚至對於一些特殊的百姓加以補貼。那麼些年,南蜀戰亂停了,內政穩了,經濟逐步上升,雖不是極盛強國,滿國內外無乞兒,無餓殍。
就這樣,卻養出了一群好逸惡勞之輩。
摘星樓就是召集這群人所建,給予了極豐厚的報酬,勞務所得,畢竟是體面的,是以也希望這些人改了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