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麼?雲安眼前忽然出現一張臉,那是一張帶著些蒼白的臉,總是隱忍著什麼,帶著笑望著她,好像她說什麼,他都會答應,百依百順…
她猛然驚起,夢境之外的她也隨之睜開了雙目。
眼中之人又急切又痛苦的模樣轉而變成欣喜,這一張臉好像與記憶中的某些人重合,手下不禁用力,狠狠地攥緊,長長的指甲嵌入皮肉,她並未覺痛,卻見面前的人微微蹙著眉。
雲安此時才從夢中完全掙脫出來,她又把他看成了其他人,手下的皮肉也不是她自己的。
遊景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一隻手輕輕為她整理好汗溼的髮絲,又為她把額間的汗漬擦掉,無微不至的溫柔。
她大概真的是腦子糊塗,才會把他看成另一個人。
遊景又是溫聲喚她,安撫般輕拍著她因用力而關節泛白的手。
雲安一時又晃神了,她極容易掉入回憶。看著面前人擔憂的眼神,她突然微微彎了唇角,起身坐起,雙臂挽上游景的胳膊,容顏嬌媚,笑容似是討好。
眼中的失落一閃而過,遊景卻還是溫柔地拍著她的肩膀,如同她陷入噩夢時那樣,安撫般的,像拍個孩子似的。
她忽然收了臉上的笑,沒由來的生了厭惡。
這種感覺始自雲安內心,是對著誰的,她自己一時都弄不清楚。
忽地甩開了遊景的手,隨之脫手的是一隻翡翠鐲子,噹啷墜地,破碎的聲音頗有些悅耳。
裂成幾節的鐲子靜靜地躺在地上,宮人們接連跪地,顫顫巍巍,大氣都不敢出。
遊景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對身邊隨侍的人示意,得了指令,宮人們匆匆出去,半刻不敢停留。
“把他們都殺了吧。”雲安復又纏上游景的手臂,輕輕搖晃著。
他點頭,道:“好,從今天起你不會再看到他們。”他拿開雲安的手,起身欲走,身後的雲安拉住了他的衣袖。
“你會怪我嗎?”
遊景輕輕搖頭,道:“不會。”
衣袖上的手還是沒鬆開,好像過了許久,遊景又道:“你希望我成為什麼樣的人,我就可以成為你想要的樣子。”
衣袖上的拉力頃刻消失,遊景頭也沒回的出了宮殿。
雲安起身,赤著腳追了幾步,看著漸行漸遠的背影,復又停下。
無能平庸是南蜀國王上的代名詞,這是從前,現在又為一人背上了荒淫昏庸的名頭。
宮中早有流言,中宮的皇后娘娘性子陰晴不定,喜怒無常,宮人稍不小心便會招致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