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籤吧，醫生說了這是救命，希望你能夠負責。”護士看著他簽字，一邊把醫生的話原封不動地轉告他。
手術室門上亮起了手術中的警示燈。王自立感到身子發軟，一屁股坐在手術室門外的長椅上，捧著頭，嘴裡喃喃地念叨老天保佑，老天保佑。等心情稍為平靜後，他才拿起手機給吳父打電話。
“吳伯伯，我是王自立，吳英可能早產，現在在省醫院……”他不敢告訴他實情，白髮人送黑髮人，他們經歷過一次，那時的他們還在壯年……現在年老體衰，英子真有事怎麼辦？
“王自立，王自立，吳英她怎麼會早產。沒想到小區門口出事的是她，我聽說流了好多血。我的英子……”滿頭白髮的吳伯一見王自立就說了一大堆，轉身看著手術室門前的警示燈淚流滿面。
“吳伯，吉人自有天相，英子她能挺過去。她有兒子，還有你們。我聽人說，人只要不想死就不會死。”王自立說著無用的廢話安慰道。“嗯。誰想死？謝謝你。你家裡還有事，你回去吧。”吳伯看著他真誠地說。想著一對兒女，他心如死灰，但想到孫子，他就不能倒下。
“有事一定通知我。不用客氣，我和吳燦是結拜兄弟……還是小丁丁的乾爸爸。”
“嗯。”
從醫院出來王自立覺得自己老了十歲。車開到半道，想到吳英他心裡就不平靜。冷靜下來後，他又返回了醫院，他要找一個有經驗的護工。
王自立看著立在住院部大門右邊的天使護理的大燈箱，24小時晝夜服務。真貼心。
到公司找好一個看起來乾淨利落的中年婦女帶到急救室手術室門前。他們到的時候，手術室的燈熄了。
手術室門開了，吳伯和王自立衝了上去，醫生看著他們沉重地說“我已盡力，她兒子保住了。”吳伯聽完醫生的話，眼前一黑，嘴裡噴出一口血來，接著咚地一聲倒了下去。
“吳伯，吳伯……”
吳伯很快就醒了過來。“醫生，救救我女兒，她是我們唯一的女兒……救救她吧，她還是兩個孩子的媽媽……救救她，我給你跪下了，給你叩頭……”吳伯拉著醫生滿臉期待，說著話跪在地上連著叩頭……
“吳伯。”王自立上前將他扶了起來。嗚咽著說“去看看她吧。”
“對不起，老伯……我們也想救她……”醫生的眼睛紅了，伸出手扶著吳伯。
“爸，自立。我，讓我看看他……”吳英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聲音微弱。
“英子。英子……”吳伯看著她連喊了兩聲，再也說不出話來。
“看吧，他長得多像你，你一定要看著他長大。我們都需要你，英子，你要堅強。”
“他長得真乖，比小丁丁好看。讓他倆成為好兄弟有完整的人生，不要像我們兄妹……自立，我把他們託咐給你了。來世一定報答你。哎……我好冷，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