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十年前的陳年老賬記不清,那董少泉可以讓人去花錢的鋪子一筆筆的對。
說你們名下沒錢是吧?無錯不少字那就到京城各大錢莊去查證,不僅是他們二人,還有幾個子女,親戚心腹下人等等一併下手,逼得他們不得不一點一點往外吐銀子。
等到最後所有的賬一歸攏,董少泉見約摸剩的只有兩三千兩銀子,這才收了手。胡家叔嬸還有幾個子女的婚嫁都要用錢,把這點錢留給他們,只能讓他們餓不死,卻又過不太好。
算計已畢,這才把賬本往胡浩然面前一交,讓他逼著叔嬸簽下契約。寫明是從他手上拿了五千兩銀子的養老錢才走的,若是不籤,那就繼續查,而且最後給的肯定沒這麼多。
胡家叔嬸真是給董少泉算得山窮水盡了,沒奈何把這契約簽下,胡浩然就開始趕人了。胡世南夫婦過慣了京城繁華,不大願意離開,想趁著京城局勢不穩,能賴一日是一日。更何況胡浩然上回還在皇上面前拒絕了賜婚,以身有隱疾為由,擺明是不想娶媳婦的。
既然如此,那按照規矩,肯定得從他們家挑一個男孩過繼到胡浩然的名下,那侯府的家業往後不還是他們的?
可是胡浩然卻沒這麼多工夫陪他們閒扯了,今兒直接連車馬都全部備好,逼他們離京。
胡氏老家在南方,從京城離開,走水路是最便利的。碼頭那兒的船隻都已經包下了,只等他們上船,就能把他們一齊拖走。
胡家叔嬸磨蹭了半天,意思還想拖出變故來,卻偏偏好巧不巧的遇上張蜻蜓也沒打招呼就來串門子,這下子兩邊一相見,潘二奶奶嘿嘿笑著就湊上來了。
眼光圍著胡世南夫婦滴溜溜打了個轉,張蜻蜓可還記得從前在她去邊關之時,這二位是如何來羞辱她們的。有仇不報非君子,更何況撞上潘二奶奶心情不爽,那就一定要上來痛打落水狗。
“這就要走了?怎麼也不提前告訴一聲,我好帶掛鞭炮來,替你們歡送歡送?噯喲喂,這可怎生是好?往後沒了您二位這麼明白事理的叔嬸在一旁管著,我和我弟弟往來豈不是更加密切也沒人提醒了?”
“你這女人到底還知不知道廉恥的?”胡世南給她這冷嘲熱諷弄得下不來臺,臉紅脖子粗的跳腳怒斥。
胡浩然明白張蜻蜓的一片好心,但就是要跟自家叔嬸拌嘴,也別拿自個兒的名聲開玩笑呀?這還在大門口,讓人聽到多不好?給董少泉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去勸勸。
“我是不知道廉恥,但請問二位知道麼?要不要寫下來教教我?是怎樣明白事理的叔嬸才會虐待得自家的侄兒侄女連家裡住都住不下去?這可真是好本事啊”
張蜻蜓還待多說幾句表示一下自己的“敬仰”之情,卻給董少泉拉開了,“姐,算了。浩然,你去送二叔二嬸出門。”
胡世南夫婦要是還能呆得下去,那就真是不要做人了。這回半點也不推脫,立即該上車的上車,該上馬的上馬,一溜煙的出了侯府大門。
為了表示禮貌,也為了監督他們上船,胡浩然親自去送人了。
打發他們出了門,董少泉這才把張蜻蜓往裡請,“姐,你今兒怎麼來了?心情不好?”
章泰富瞧見三姐來了,已經泡好了香茗,擺上了糕點,憨笑著迎上來,“姐,喝水。”
張蜻蜓瞅了這個都不知道的堂弟一眼,心下難受,“你出去,我有話跟你少泉哥說。”
看她臉色不好,章泰富也不知出了事,很聽話的下去了。
張蜻蜓看著董少泉,“弟,姐沒事求過你吧?無錯不少字”
一句話,董少泉直覺的就知道出事了,“到底怎麼了?”
張蜻蜓吸了口氣,眼中隱有淚光閃現,“你都別問了,你只要答應姐,不管出了事,你都要幫我照顧好阿富,行麼?”
董少泉神色凝重起來,“姐,到底是出了事?你若是不把話給我說清楚,這個忙我不能幫。”
張蜻蜓內心掙扎了良久,才抬眼問他,“那你信得過我麼?信得過,就別問我,行麼?”
見一向剛強的姐姐在目光中竟然帶了一抹極罕見的哀婉,董少泉心中一哽,不知道該不該問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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