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答話。因為誰都知道那話裡藏著個陷阱,就不知他要誣陷何人。
張蜻蜓真是對他這種無賴行徑無話可說了,“國舅爺,您們家的家下人還真是約束得太不嚴了,事出來都是他們的錯,敢問您就不知道一點風聲麼?合著他們收了這麼多銀子,就全都揣進了自己的腰包?既然如此,您敢不敢讓我們搜搜您家的財產?”
吳德不願意再讓她把這話題引導下去了,提高了嗓門,“我唯一洩漏考題的,就是潘府的三公子,潘雲祺他的應試文章還是我府上的師爺所作,送與他的。這回的考題洩露裡,有沒有他的一份功勞,這可就真說不好了。”
此言一出,外頭的百姓們都震驚了。
這是真的麼?難道這回潘府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麼?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張蜻蜓的身上,看這位潘府的二少夫人到底要如何作答。
張蜻蜓沒可說的,只是對身後一直隨侍著的琴姐吩咐了一句。琴姐分明有些詫異,但沒有多問,走到門口,出去了一會兒,很快,就見潘秉忠親自帶著一個白衣素服的人到了刑堂之上,那不是潘雲祺又是何人?
卻見此時的潘雲祺再沒有平日裡的清高從容,面色灰敗如木雕泥塑,自從進來也是一言不發。
把自己的座位讓給爺爺坐下,張蜻蜓這才開了腔,“各位,大家知道我們家今日為何要幫這些學子們告這一狀麼?就是因為我們知道自家有人也參與了此事”
她這一承認,眾皆譁然,誰也沒想到潘府居然是自揭其短。不過所有的人卻在同時也生出敬意,敢於在天下人面前不護短,不包庇,真是好樣的
張蜻蜓嘆了口氣,“我家這小叔,說起來真和諸位學子一樣,都是寒窗苦讀數十年,要說起來也不是沒有下過苦功的。但是從來要成大事,都是七分在人,三分在天,我在這裡可以問一句,諸位考生在大比之前,可會到神前許願,廟裡進香?”
這是當然,也是人之常情。
“而我家這位小叔在結識了吳國舅之後,又聽說可以提前弄到考題,試問,大家會不會動心?”
這也是人之常情。
“我家小叔年紀輕,未諳世事,一時湖塗便接受了吳國舅的‘好意,’以致闖下大禍。雖是罪無可恕,但是否情有可原?”
眾皆點頭。而吳德嗤笑道,“那若是照少夫人這麼說,豈不是所有殺人犯法的人都不用上刑堂了?只要一句情有可原就得以原諒?”
“國舅爺說得好我說過情有可原,可有要諸位大人法外開恩麼?若是真的要求一個法外開恩,我們潘府大可把此事隱下,又為何要幫這些清清白白的學子們討回公道?”
張蜻蜓冷眼看著他,“我家小叔犯了錯,該怎麼罰就怎麼罰,我們潘家絕無二話不過國舅爺,妾身倒是不知,你為何要把試題故意洩露給我家小叔知道,還這麼貼心的替他準備考卷?如果說我家小叔買了考題是可惡,那您這提前洩漏之人豈不是更加可惡?你明知洩露考題是重罪,舞弊被抓更是重罪,可你卻偏偏將此事告知我家小叔,豈不是故意要陷我們潘府於死地?”
你吳德沒想到她一時又將話題引他的身上,而且成功的激起了諸位學子和百姓的同情和不平。
張蜻蜓再次問起一個話題,“國舅爺,我們潘府到底是地方得罪了您,您要這麼樣挖空心思的禍害我們家?此事若不是家裡的長輩察覺得早,等到東窗事發之時,讓我家公公還豈能安心在邊關帶兵打仗?若是氣壞了老人家的身子,一時不慎,誤中了敵人的奸計,不說誤了千萬士兵們的性命,你這不是要禍國殃民麼?”
是啊百姓們跟炸開了鍋似的,議論紛紛。
這樣的毒計,實在是太陰損了。沒聽他說嗎?就給了一人,就是潘大帥家的兒子,這不擺明誘惑人家?要是潘府出了事,連累了邊關,那是多少生靈要塗炭?
我們家就有兒子在邊關呢,聽說上回皇上要召潘大帥回來,結果就吃了敗仗,死了不知道多少人好容易老天開眼,讓金龍現世,潘大帥又回去了,才打贏了這場仗。
聽說邊關的軍隊馬上就要回來了,可這個吳德實在是太可惡了,好容易孩子們要回來過年了,他又搗亂,要是再氣壞了潘大帥,打輸了仗,他是不犯愁,繼續在天子底下吃香的喝辣的,可憐的是我們這些老百姓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