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少泉不禁也有些後悔,早知道,當初說啥也不在潘茂廣眼皮子底下做買賣呀,誰知道就被他老人家惦記上了呢?不過,要是真的能有機會封個官兒,倒是讓董少泉有點動心。他並不是官迷心竅,只是覺得,若是自己有了官身,是不是將來再站在某人身邊時,就不用再忍受那麼多的白眼?就算是對於九泉之下的爹孃,也能有個告慰了。
“?都不會?”
一日下來,張蜻蜓別說跑遍了蔣姨娘熟悉的酒樓,就是不熟悉的酒樓也一家家去問到了,結果沒一個廚子會做烤全豬。
那能不能套用烤乳豬的法子呢?蔣姨娘特意請了相熟的大廚出來,跟張蜻蜓當面解釋了下,“一般象烤乳豬,因為個小皮薄好入味,所以各家雖然口味不同,但差不多的做法還是曉得的。但要烤那麼大的豬,又有那麼厚的皮肉,要烤得透還烤得入味,那要用的爐灶鍋具,以及方式方法都是不一樣的。這就象是隔行如隔山了,要是找不對方法,實在是難以烹製。”
這下麻煩了,空對著一屋子豬,沒人會做,這可怎麼辦?
到底是蔣姨娘見多識廣,給她出了個主意,“外頭的廚子不會,保不定有些王侯府上的廚子就會呢?我回家幫你問問,你也去那些交好的府上問問。特別是祝姑娘,她家姑姑可是貴妃,能不能找御廚打聽打聽?”
這話說得有理。張蜻蜓此刻也避不得嫌疑,當即就派了各路人馬去交好的人家詢問,就算不是會做烤全豬,有做豬的名廚名菜也幫著推薦下。現在不好往潘府裡頭回訊息,但可以送到憶江南來,張蜻蜓就在那兒翹首以待了。
這最後一天的生意,忙得天都黑了才總算是消停了下來。各路人馬齊來交年終的最後一筆帳,不大的憶江南是進進出出,極為忙碌。
有幾個賊眉鼠眼的傢伙一直就在外頭盯著,直到確認潘府的二少奶奶在這兒坐鎮,才轉身報信去了。
現在不用為收豬發愁了,章泰富就跟著夥計們一起賣豬肉。他也不嫌髒臭,只要是正經活計,年輕人吃點苦又怕啥?
等著生意忙完了,本說就直接回家了。因他知道,平常回去交帳的夥計是可以在憶江南吃個飯再走的,張蜻蜓已經跟酒樓打好了招呼,給她的夥計們準備著兩菜一湯,有人來的時候,就給他們打一份,要管飽。
章泰富不是嫌那裡的飯菜不夠好,而是心疼在那兒吃飯要花三姐的錢。在樸實的小夥子看來,一切進館子的花銷都比在家吃得貴。
可是今兒是最後一天,夥計們都要回去交帳,他想了想,三姐給他這些天代步的那匹馬是否也該交回去了?於是便跟著大夥兒一起回來了。
但沒打算吃飯,交了馬,跟張蜻蜓打了個招呼,就想走了。只是瞧著三姐皺著眉頭,似乎心情不大好,不由得多嘴問了一句,“三姐,這是咋的啦?咋不高興呢?”
張蜻蜓嘆了口氣,“算了,跟你說你也不幫不上忙。對了,你還沒吃飯吧?無錯不少字就在這裡吃些再回去吧,別餓著肚子往家跑。”
章泰寅赧顏應了,很為了自己幫不上忙而羞愧。可是要走卻有些擔心,於是邁出去的步子又縮了回來,“不是大伯那兒,又出事了吧?無錯不少字”
不是張蜻蜓瞅他一眼,怕他胡思亂想,回去反而影響了爺爺奶奶,便說了出來,“你別瞎猜,爹那裡沒事,是為了這些豬你少泉哥哥想了個主意,要做烤全豬,可是問遍了全京城酒樓裡的大師傅,愣是沒人會做,那咱們這些大豬可怎麼賣?”
章泰富聽了這話,猶猶豫豫的站在那兒,憋了半天,不知道這句話該不該講。
張蜻蜓發著愁沒注意,可董少泉瞧見了,“阿富,你是不是有想法?若是有就大膽的說,別怕。這些豬咱們進得可不便宜,要是不能想個好法子賣了,那咱們可就要虧血本了”
啊?章泰富一聽這話就急了,“那要是會烤這大豬是不是就不用虧了?”
張蜻蜓聽著這話不禁詫異的抬起頭來,“你會?”
章泰富有些臉紅,“我不會,但奶奶會從前我們村子裡人家辦紅白喜事,那一百多斤的大肥豬都是請奶奶去烤的。全須全尾,可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