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夫人一看這樣下去可不行,可這種家務事,在潘茂廣沒有回來之前,就是謝家人,也不好插手過多。原本謝家的意思是把盧月荷乾脆接到他們家去住算了,可是盧月荷思前想後,若是自己真的去了,那就等於徹底打了小謝夫人的臉,這對於公公和相公的名聲來說,也實在不好。後來她就想了個折衷的法子,帶著孩子,住到了婆婆生前留下的院子裡。
那個地方,說起來也是潘家的,她就是住過去了,也沒不妥。小謝夫人雖然不肯,但蕭老夫人硬是把不管事的潘家二老給逼了出來,讓他們來說句公道話。
潘秉忠也是實在看不下去了,跟小謝夫人商量,“要麼,你就把那修葺之事暫停一停,要麼,就讓雲龍媳婦搬出去吧。她住在那兒,總比讓她上親戚家住強吧?無錯不少字”
到底是長輩出來說了話,小謝夫人這才悻悻的不作聲了。盧月荷終於得以搬出去,落了個清靜。
張蜻蜓聽到這裡,已經怒不可遏了,霍地站了起來,“潘雲祺那個王八羔子在哪裡?別人怕他,我可不怕不就是中個舉人麼?還沒飛上天吧?無錯不少字叫上安西他們,隨我過去,倒是要好生會會這位舉人老爺”
“你且坐下,聽我說完再說,這會子他也不在家,在外頭應酬喝酒呢,你見不著人的。”
蕭老夫人告訴她,自盧月荷搬過去之後,遠離了這些糟心事,在那邊過得不錯。臉色日漸紅潤,孩子也長壯了好些,很是活潑可愛。蕭老夫人每天都過去看望她和孩子,只是不許她操心,把事情都攬在了自己身上,所以此刻張蜻蜓想弄清楚家裡到底發生了,問她才是最清楚不過的。
端起茶杯,蕭老夫人微潤了一口,才告訴張蜻蜓另一樁不那麼好的訊息,“不僅是西門的豬肉鋪,全京城的張記豬肉鋪都關門了。這事情……跟三少爺也脫不開干係。”
?張蜻蜓又要跳腳了,那小子純屬是活得不耐煩,要跟她們作對到底了麼?
可是蕭老夫人接下來的一句話,又讓她安靜了下來,“可是咱們的生意卻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這也是託少奶奶您的福,有不少貴人來相助。”
原來那日潘雲祺想趁潘雲豹兄弟失蹤,而張蜻蜓等人又不在京城,搶奪她的生意不成後,便收買了些地痞無賴,上門鬧事。
陸真知道他背後有吳德撐腰,為避免不必要的損失,當機立斷關了所有的豬肉鋪。原是打算除了那些大客戶,不再做零販的生意,等張蜻蜓他們回來之後再說。
可山嵐一聽就不同意了,他們的米鋪搭著張蜻蜓的豬肉鋪子,生意可是特別的好。還有那些他們免費提供攤位的賣菜小販們,也不願意他們關門。大夥兒都知道,是這豬肉鋪子帶旺了他們的生意,若是沒得豬肉賣了,他們的生意肯定也沒那麼好做。
於是大家商量著就想了個辦法,鋪子可以關,但卻可以讓這些屠夫夾在他們中間賣肉,這就相當於化整為零了。
你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一對一的來找茬吧?無錯不少字若是那樣的話,大夥兒生意都不做了,讓這全京城的老百姓都買不到菜,不逼得人造反才怪
陸真非常感動,便依著他們的主意,造了些一模一樣的小推車,就算不掛張記的招牌,也能讓老主顧們認出來。
至於收來的生豬,還是由他們統一宰殺,然後分給各家各戶,定上統一的價格,由他們各自分開去賣。這麼一來,大夥兒其實還是和從前一樣做生意。只是有時城東的排骨好賣,城南的肉好賣,這就不象大夥兒聚在一處時,容易互通有無。
但也不怕,白亮和林權父子他們可就忙了,成天趕著小車,京城四處穿梭往來,替大夥兒調配補充。鄉親們來了,若是一時沒遇到合適的,只要留下信兒,頂多過一兩個時辰就可以拿到。
還有那田記牛雜湯的老闆,開了間脂粉絨線鋪子的虞珠姑娘,都讓他們的豬肉推車跟著他們的鋪子做生意。許多老顧客們也漸聽說他們是被壞人欺負得沒地方做生意,很是同情。有時還特意來幫襯一二,況且這天又漸漸的冷了下來,豬肉生意不僅沒虧,比從前還漲了不少。
張蜻蜓聽得心中十分感動,“那這些時,可著實辛苦陸姨和大家了。”
聽她提起陸真,蕭老夫人卻是微微嘆了口氣,語氣中透著一份蒼涼和無奈,“只可惜,那樣一個好人,卻到底還是給那事牽連進去了。”
怎麼?張蜻蜓心中一緊,難道又是潘雲祺搞的鬼?
不過潘雲祺卻沒這個本事,陸真是給弄進宮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