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要去?”
別說潘雲豹不信,連胡浩然也不信,“你從前不最討厭做官的麼?說文死諫,武死戰全是虛名,不如好好過日子,做個富貴閒人,整日琴棋書畫,花間月下,方是真名士自風流怎麼這就轉性了?”
蔣孝才瞥他一眼,悻悻的道,“那你從前呢?不也一樣?咱們大哥別說二哥,臉上麻子差不多”
“噯噯噯”潘雲豹不幹了,“大哥可沒說我,你倆吵架幹嘛拉扯上我呀?”
“咳,反正大夥兒都一樣你們時候也這麼咬文嚼字起來?”蔣孝才甩一甩袖子,說了幾句實話,“我們家的情形你們都知道,十七八個兄弟,個個跟斗雞眼似的,全盯著那一個爵位,偌大家產。這麼些年,我想獨善其身,可時候讓我清靜過?算了,我也不跟他們鬧了,索性跟你們上戰場去吧萬一我壯烈了,好歹去給我娘掙副誥命回來,她這輩子也算是熬夠了,當我盡份孝心吧,她沒了我,好歹還有個十九妹依靠。”
哈哈哈蔣孝才難得一番真情告白,卻是誰都不信。
“你還有心?扒出來給兄弟看看,黑的還是綠的?老實說吧怎麼生出這念頭的?”
蔣孝才瞟了潘雲豹一眼,卻死也不肯承認是被她罵胡浩然的那番話給觸動了。武烈侯府於現在的胡家兄妹而言,只是一所房子。那昌平王府於他們母子又何嘗不是如此?
年少可以輕狂,但年長之後呢,難道真的要渾渾噩噩過一輩子?退一步海闊天空,蔣孝才自詡聰明絕頂,一旦想通了這個道理,便決計要抽身而去了。興許這樣,還能為自己為親孃和小妹掙一份更加光明的前程。
“你們就當是我手足情深,離不開你們行麼?”蔣孝才今兒一早到潘府聽說他倆已經去投軍之後,連自己投軍狀都已經寫好了,“這個可以麼?回頭讓潘大哥把我的手續也給辦了。不過訓練打仗的時候,你們可要拉扯著我,我是勞心之人,勞力之事可不在行。等你們日後領了軍,我就給你們當個狗頭軍師,包管打得敵軍有來無回”
“你就吹吧”三人嬉鬧成一團,忽地門外有人來問,“三少奶奶,三少奶奶回來了麼?”
潘雲豹出去一瞧,是媳婦的陪房林權一家子來了,父子倆抬了一口大箱子,滿面賠笑,“三少爺好”
周奶孃和彩霞也迎了出來,“你們這是來幹?姑娘還沒回呢”
林權一家子面面相覷,林權媳婦面有難色,“姑娘不在啊?那咱們晚些時再過來吧”
“不”林權眼珠子一轉,有個更好的主意。
他們這些嫁妝送遲了,本來就怕張蜻蜓不收,反過來還怪罪他們。但如果現在交到潘雲豹手上,小夫妻床頭話一說,卻是一樣的。
於是他就說,“這是之前清點的時候,還拉下一箱子東西忘了送過來。糊塗到今日才發現,姑娘不在,這就交給姑爺也是一樣的。”
潘雲豹聽著很爽,大手一揮就作主了,“那就抬進來吧”
周奶孃卻想著假嫁妝之事,暗自拉了姑爺一把,“要收可得注意著點。”
小豹子不會連這點事也不明白,不讓旁人插手,只讓他們抬了進來,跟媳婦那些嫁妝鎖在一處,就打發他們走了。
林權還站在那兒不肯走,侷促的搓著兩手,“姑爺,那我兒子……是不是可以留下伺候了?”
潘雲豹無所謂,手一揮,“那就讓他到外頭去伺候著吧”
林壽大喜過望,立即跟白麒麟和徐吉榮站一塊兒去了。
回頭小豹子進了房,這幾個損友之中,當數蔣孝才最為精明世故,當下就覺出不對勁來,“二嫂這些陪房,倒也糊塗得挺有趣啊”
潘雲豹讓周奶孃在門口守著,開了林權送回來的箱子。他膽子可不小,裡面藏的許多金珠玉器,名貴首飾。
“兄弟們,這有件事,你們可真得幫我出出主意”
小豹子跟這兩人可是好得能穿一條褲子,跟大哥不敢說的事情,跟他們也是言無不盡,當下也不怕醜,就把媳婦的憋屈說了。
胡浩然聽了當時就變了臉色,“那女人也太可惡了就不是自己親生的也沒這麼欺負人的,現在弟妹打算怎麼辦?”
“就是沒好辦法呀她好歹也是我的丈母孃,我總不好上門去把她給揍一頓吧?無錯不少字”小豹子生來沒經過這樣的事情,腦袋上的毛都快被拔光了也沒想出好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