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姑娘怎麼著也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給人這麼取笑臉上難免有些發燙。可要在老人家面前反駁,多少有點說不過去,只能恨恨的瞪得旁邊那頭豹子一眼,卻讓潘高氏愈發取笑起來,“瞧你新媳婦,都害羞了快說說,雲豹怎麼欺負你來著?”
這也太為老不尊了吧?無錯不少字張蜻蜓真有些生氣了。正尷尬著,有人來解圍了。
“既然爹孃也起來了,那雲豹你和你媳婦就先給爺爺奶奶敬茶吧”進來的是潘茂廣,他換了件外衣,卻是一個人過來的。
張蜻蜓不知,這位公公長期的軍旅生活,磨練出石頭一般的脾氣,生活極有規律。縱是在家,逢單就自己在書房就寢,逢雙才去正房。雷打不動,刀劈不改。
昨兒他們成親,恰逢單日,所以潘茂廣仍是自己獨宿,他的書房特意選得離這兒近,方便過來晨練,剛過去不過換個衣裳,是以很快就過來了。
潘秉忠聽兒子叫孫子和孫媳婦敬茶,眉頭微皺了一下,“人還沒到齊呢,怎麼就先敬上了?”
潘茂廣是個直脾氣,“他們是敬您二位,又不是敬別人,等他們做甚?等他們來了還得先敬你們再敬他們,那又何必等來等去?難道敬個茶就是敬給別人看的?”
張蜻蜓心中點頭,這公公,合她胃口
“這不太好吧?無錯不少字”潘高氏還有些不情願。
潘秉忠卻是同意了,大馬金刀的往那兒一坐,“那就來吧”
潘高氏也只得坐下了。僕婦們鋪上錦墊,張蜻蜓和潘雲豹跪下就給爺爺奶奶敬了茶,一人給一個大紅荷包,說兩句吉祥話,便算完了。瞧旁邊準備的還有一對,應是給潘雲祺和他媳婦的。
正站起身來有些無聊,卻見外頭浩浩蕩蕩的一大家子到了。見屋裡已經有了這麼多人,面上都有著掩飾不住的詫異。
潘雲龍禮數周到,搶先行了一禮,“大伯,大娘早,弟妹們早。”
潘茂廣的大哥,潘茂盛當即就笑了,胖墩墩的臉跟彌勒佛似的,卻透著一股與潘高氏同樣的市井俗氣,“爹孃和二弟都好早啊雲豹怎麼也這麼早?肯定是你大哥一早把你叫起來的吧”
張蜻蜓聽著很不舒服,這人怎麼說話的?
潘雲龍忙解釋道,“大伯這可誤會了,是雲豹和弟妹有心,自己起得早,我到得比他們還晚一步呢”
潘茂盛根本不信,連連擺手,那明顯中年發福的大油肚子都跟著一顫一顫的,“咳雲龍你就別給你弟弟打馬虎眼了,他能這麼早?那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呢?”
潘高氏忙高聲笑著附合,“我也是這麼說”
然後一屋子人鬨堂大笑。
張蜻蜓臉一沉,這一家子怎麼回事,怎麼都這麼瞧不起人的?可看那頭豹子,還有臉在那兒跟著笑,似是絲毫不以為意。自己又不好解釋,真是氣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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