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悶悶的躺著。她這些日子就沒下過chung,總躺著,身上也硌得難受。可是太醫也說了,頭三四個月本來就不穩,她前些日子又co勞憂慮,現在不得不格外當心。
她的手輕輕按在腹部。那碗粥撫慰了她的腸胃,jīng神也隨之好了許多。
“你要爭氣啊。”梁氏悄悄的在心裡說:“給娘爭口氣,也給你自己爭氣。”
壽王從外面又進來,梁氏問:“說了什麼事?”
“也沒什麼。”壽王說:“霍家差了人來求見,我打發了。”
“他們來做什麼?”梁氏從一開始對這家人就不怎麼喜歡。但是既然十公主要嫁,不得不和他們打jiāo道。昨天朝上的事情傳得飛快,壽王府第一時間就聽說了。既然撞在了這個新舊jiāo替的當口,被新帝拿了開刀,肯定沒什麼迴轉餘地了,以後很難翻身。
“哼,打錯了主意,還想讓我替他們求情。”壽王搖頭說:“我不去落井下石已經很對得住他們了。”
先帝在時壽王總是顯得桀驁不馴,可是其實在他心裡頭……霍家的要是犯的別的事,可能壽王還不理論,可這回卻大大觸了他的逆鱗。確實象他說的那樣,能不去落井下石,已經是十分克制了,這也是為了十公主著想。
“只是奪爵,也沒抄沒家產,日子也沒到過不下去的地步吧?”
壽王問:“霍家一大家子人,又沒分家,外頭看著還光鮮,其實日子緊巴著呢。霍家的宅子是賜第,奪爵了這宅子就要收歸官中,一大家子上上下下這麼些人,只怕一時找住處都找不著。”
梁氏點下頭:“原來是這樣……那十妹妹的婚事,可不又得再議了?”
“那是自然了。”壽王說起這個來有些犯愁:“眼見著都要二十了,左一年右一年,總是不順當。”
梁氏安慰他:“俗話說,好事多磨嘛。想必是十妹妹的姻緣還沒到。這會兒宮裡頭可是四弟妹說了算了,她這人素來和善,十妹妹和她又一向tǐng要好的,想必再尋一mn親事,只會比現在更好。”
這麼一說,壽王也高興起來:“這倒是。老四也是好說話的,霍家這mn親不要了,自有好的再挑。”
兩人說說停停的,到了午膳時分,廚房果然預備了腐乾和芽菜,看著清素簡單,但這腐乾可是有講究的,切成絲,裡面其實還有火tuǐ絲,只是看著吃著都讓人不易查覺,用jī湯煨過收幹了湯汁,嚼起來很筋道。芽菜十分翠嫩,這時節這樣的鮮菜難得,這還是宮裡連選單子一起送來的。梁氏胃口好得多了——飯菜固然jīng致合口,心情的變化也很重要。壽王這麼一直陪著哄著,這種待遇梁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享受到了。這心情一好,自然身上也舒坦了。
用過了飯,梁氏歇了午覺,壽王才到西院去了一趟。
含薰穿了一件半舊的蜜合s緞子襖,領襟上繡著折枝出半截白皙的脖頸,正低頭做針線,聽見動靜,忙起身迎上來。
“王爺來了?也沒先讓人說一聲,我好出去迎。”
“嗯……外頭太冷,有什麼好迎的。”壽王在含薰這兒,總是覺得十分放鬆恣意。這裡的一切都是慢悠悠的,不慍不火的,恰到好處,讓人既不覺得冷清,也不覺得太過喧鬧。
“你做什麼呢?”
“看著天冷了,想做件坎肩。”
壽王拎起來那活計看了一眼,含薰忙說:“當心,上頭還有針呢。”
一看這顏s大小,就知道不是她自己的。
“給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