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即使經過簡約,冊封儀式可以折騰去人的半條命。
授受皇后冊印之後,‘潮’生端坐於四皇子身側接受朝拜。
原來冊立與接受朝拜分成兩天——也就是說要折騰兩天,現在合併成一天,已經大大減少了勞動量與繁複程式。
皇后的椅子……坐起來也沒有多舒服,硬梆梆的,‘潮’生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四皇子,他腰‘挺’得直直的,一點也看不出疲倦。
有人說權利是最好的*‘藥’……咳,‘潮’生覺得,雖然這個說法未必準確,但是肯定能令人亢奮,連帶著連身體上的疲勞痠痛都能抵消。
她身邊這一位就是很好的證明。
‘潮’生覺得自己大概不是這塊材料,因為她覺得自己的腰背頸肩都已經僵硬了,雖然是寒冬臘月,卻已經摺騰出一身汗來,屁股下面這把椅子設計的也不太合理,有些偏高,坐下之後‘潮’生的腳不能平放,實在太不舒服了。
她安慰自己,好在這冊封和成親一樣,一輩子也就折騰這麼一天,這份兒榮耀別人求也求不到,不可能再來第二次了。
典禮的‘精’簡,其他人倒是沒覺得怎麼樣,王公與百官還上表稱讚皇帝崇孝崇簡,清明仁和之類的,‘潮’生自己也覺得簡樸一些的好。把錢財人力‘花’在這些上頭並沒多大益處。不過倒是有旁人替她抱不平,比如七公主。
“當初那一位冊封的時候,據說光是貼壁糊頂的的金箔、織金錦緞還有紅綢,足足‘花’了這個數,”七公主伸出手來比了一比:“還不算百官進獻恭賀的禮物呢。那些禮物裡有一樽和真人等高的‘玉’像,價值連城……”
‘潮’生一笑。
她不能見過那樽‘玉’像了,陸氏顯然也極其鍾愛那件禮物,將其安置在庫中最顯眼的地方。但是這東西有什麼用呢?不頂吃不頂穿,生不能帶來,走也不能帶去,不能在她危急之時給予她任何幫助。
陸氏和當初大公主的母親蔡皇后不一樣。
蔡皇后入‘門’時有豐厚的陪嫁,這些財產現在都歸屬大公主所有。陸氏出身寒微,這庫中的東西,不屬於陸家,都是陸氏成為中宮皇后的這些年裡積攢的,有接受的進獻,也有些說不清來路。光是清單冊子就裝了沉沉的一大箱——可見陸氏很會斂財。
先帝政務上頭‘精’明,但對‘女’‘色’上頭顯得有點……咳,這話做晚輩的實在不便說出口,只看後宮現在需要遷移安置的‘女’人的數目就知道了。有許多‘女’人都是隻被召幸過一晚,過後就被拋諸腦後了,連一個正式的封號也沒有,也沒有自己的居所,還和其他人一起擠住在一個宮院裡。就拿‘潮’生那天看過的一份名單來說,掖庭宮裡小小的一個凝‘露’軒,不過五間房舍,卻住了十幾位曾被寵幸過的宮人。不少人都是兩個,三個人住在一間屋裡,一個院子只有兩個宮人一個宦官伺候——可見這些人過得是什麼日子。而先帝記得這些曾經被送到龍‘床’上的‘女’子嗎?連那些有封號的‘女’人尚且成年累月見不上皇帝一面,更不要說這些人了。
何雲起正式‘露’面了,大公主也回了京城。雖然之前京城變‘亂’的那一晚上不少人見過他,但是所有人心有靈犀一般對此事閉口不提,彷彿做了集體瞎子和啞巴。
何雲起奉命鎮守昆州,無詔而擅自回京,還在那麼個時候“恰好”趕到,誰都知道其中到底是什麼原因,但是勝者為王,何雲起可是新帝的大功臣。要是沒有他恰好帶兵入京,現在皇位是誰坐那還不一定呢。何雲起肯定是剛剛偕大公主一起返回的京城,沒錯兒。
“臣參見皇后娘娘。”
“哥哥和嫂子快起來吧。”
四皇子穿了一身常服坐在一旁,‘潮’生拉著大公主的手,但是目光卻落在虎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