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笑著說:“有的地方是那樣的,不過昆州城裡還是很熱鬧的。遠近的人都來賣貨趕集,還有許多過路的商隊會經過那裡,什麼都不缺,象茶葉之類的當然比在中原貴,而且那裡的喜歡喝那種黑黑的茶磚,可跟中原的習慣大不一樣了。也有好些東西中原見不著的。我給你帶了好些東西呢,這兩天理出來你瞧瞧喜歡不喜歡。”
cháo生笑眯眯的說:“嫂子給的東西,當然都是好的。”
大公主替她理了下頭髮:“在昆州住慣了,一回來倒不習慣,抬起頭來看見的總是院牆,天都給框成一塊塊四方的。路也窄,人也這樣多,覺得真憋屈。在昆州的時候,我住的那屋子可是昆州城裡最大的,還有一間閣樓,在城裡算是最高的。天氣晴好的時候登上去,好象整個昆州都踩在腳下。不但能把城裡的一切盡收眼底,還能看見城牆外遠處的牧人和羊群……”
cháo生也被大公主描繪的那畫面吸引了。
“虎哥啊,在屋裡待不住,天天在外頭野跑。不但自己瘋,還領了一幫子孩子一起瘋。”大公主笑著搖頭:“這孩子xìng子蠻,還霸道,一定要當頭兒。人家要不服,上去就打……比他大的孩子都打不過他。”
cháo生想起記憶中虎哥的模樣,的確是虎頭虎腦的。就是不知道現在長成什麼模樣了,很是惦念。
“哥哥平素很忙嗎?”
“他呀,就是那樣兒。”大公主說:“有時候天天膩在眼跟前讓人看了生煩,有時候又一出去一兩個月不回來。”
口氣好象在嫌棄似的,可是那種親暱和甜蜜的感覺cháo生能品得出來。
cháo生也和大公主說起京裡的事,雖然信也常寫,可畢竟有些事是信上不寫的。大公主聽得仔細,不時問一句。
“十公主親事已經定下來了,原來已經在挑日子備嫁妝了,可是一遇上風災和疫症,就給耽誤了,到現在也沒再提起。大概會到明年再議吧。”
“我記得你信上寫了,定的是安國侯家的老四吧?”
“對,就是他。”
“這孩子我見過。”大公主想了想:“那會兒他還小……小máo孩子一個,rǔ娘一步不敢錯的跟著……他今年有十幾了?”
“二十一了。”這說的是虛歲,不過放在這時候,也著實該成親了。
“那怎麼一直到現在還沒說親?”
cháo生頓了一下:“說是因為讀書才不想早娶的。不過我也聽七姐姐說,他房裡開了臉的通房有好幾個……”
大公主不屑地哼了一聲:“又是個外面光鮮的。”
是啊。但是都已經定了,那有什麼辦法?皇家辦事,一向是把體面放在第一位的,至於裡頭是不是比黃連還苦,那是十公主自己的事兒,別人用不著多cào閒心。
“對了,阿羅怎麼還沒有成親?”就算是在昆州,成親也不會拖這麼晚吧?
“他啊,總是有事情耽誤。我倒想給他尋親事的,可總也瞅不著合適的。”大公主說:“他父親去年死了,幾個兒子爭得不可開jiāo的。”
父喪,在中原可是要守三年的孝。不過昆州應該不講究這個。
“那……是不是局勢不穩當?嫂子你信上都沒提這事兒。”
“哪有,他們爭他們的,昆州很太平。你哥哥處事一向公道,不偏不倚的。”
cháo生可有點兒不大信:“真的?”
大公主笑了:“嗯,就是誰弱了,就幫扶一把,算起來,我雖然已經不算他們家的人了,可當初那人留下的一些族人部屬還依附我生活,我總不能見他們受欺負不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