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看看潮生。她的身體好些了吧。”
大公主吩咐丫鬟:“去看看姑娘這會兒做什麼呢,要是她精神好,我們去看看她。”
丫鬟過了一會兒來回話:“姑娘正寫字呢。”
大公主笑吟吟地站起來:“那咱們就過去瞧瞧她。”
溫氏剛想說“我自己過去就行”,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勉強一笑跟著站起身來:“好。”
潮生洗了手換了衣裳,老老實實坐在書案前。
狼毫筆,賀蘭硯,蘸飽了墨汁的筆鋒在紙面上滑過,發出細微的,沙沙的聲響,屋裡的架子上,書本碼得並不多整齊,有些書就隨意的擺在案頭,可見是主人是常翻看。後面牆上掛著孫秀真送給潮生的牡丹圖,濃麗的牡丹,給素淨的書房增添了幾分柔美顏色。
潮生寫完最後一筆,大公主她們也正好走到門前。
潮生放下筆,站起身來,耳朵上的點翠寶瓶五福墜子微微晃動。
“嫂子好,誠王妃也來了?”
大公主說:“你不好好兒歇著,又起來寫什麼字?”
“閒著沒事兒做唄。”已經溜去廚房一上午的潮生臉不紅心不跳,一副安份守己的樣子。
溫氏的目光只在潮生身上停了一下,又很快收了回去,彷彿潮生什麼有什麼可以灼傷她的東西一樣,多看一眼都無法忍受。
大公主把案上的紙拎起來,潮生抄的是一首燕山詞,一手字已經寫得十分端正,筆致圓潤清秀。
“誠王妃特意來探你的。”
潮生一笑:“這真不敢當。並沒什麼大病,就是天氣冷了人犯懶,太醫看過了,說藥都用不著吃。”
溫氏擠出一個笑容來:“那就好,那我也放心了。”
溫氏端著一件檀秀紅的衣裳,十分端麗——就是太老氣了些,看著與大公主倒象是同歲的人。
大公主在這兒,溫氏想說什麼也說不了,只能乾巴巴地說:“你好生養著,等大好了,去我們府裡玩玩散散心,老悶在屋子裡人就是容易沒精神。”
潮生客氣有禮地說:“多謝王妃。”
“過些日子我們去威河的莊子上住幾天,那裡地方大,能騎馬,能打獵,莊子前還有條河,我也有好久沒去了,咱們好好兒玩幾天。”
潮生眼睛一亮:“真的?”
溫氏沒話找話說,硬是坐了半天,何月娥也上完課了,急急趕了過來。
“表姐”何月娥一眼看見大公主,已經邁進門的腳步一僵,頓時變得畏畏縮縮起來,細聲細氣地福身說:“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