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許婆婆那講規矩的脾性,聽到何雲起找了個寡婦,那哪能答應?
雖然她名義上下人,但實際上已經算是這個家的長輩了。
何雲起和潮生上面再沒有什麼長輩親眷了,看何雲起的態度,是把許婆婆當成自家人的。既然是自家人,那許婆婆的看法和意見就很重要了。
“那,嫂子她是昆州人嗎?現在也在京城?”
“嗯,她比我晚到,現在也在京裡。”
潮生真不知道再接著說什麼。
有時候,知道了旁人的秘密,就要和人一起揹負它。
何雲起把他的秘密說出來了,潮生現在也知道了。
而許婆婆還不知道。
其實,潮生能理解何雲起。
家中發生變故的時候,他應該已經懂事了吧?
正因為懂事了,所以那一切給他的痛苦更深。
一個孩子,被千里流放,他怎麼活下來的?他怎麼拼搏掙扎到現在這地步的?當年的案那麼好翻嗎?是不是還有仇人需要對付?
他已經二十多,旁人家裡十四五的男子都會成親了。他在那邊陲之地苦熬,身邊倘若有個人柔情安慰,照料他的起居……
他能不動心嗎?
潮生的想法和這個時代的人不一樣。
寡婦再嫁怎麼了?潮生毫不介意哥哥娶的人是什麼樣,只要哥哥過得好就行了唄。
可是旁人不是這樣想的。
比如,許婆婆。
她理想中的少夫人是什麼樣,她沒說過標準,可潮生完全想得到。
頭一條肯定是身家清白——
守寡再嫁的人,頭一條就夠不上。
唉,潮生直想嘆氣。
何雲起好象還嫌不夠,又添了一句:“你嫂子比我年長一些。”
潮生已經雷打不動了,一點兒都不意外。
這很正常,真的。既然未來嫂子已經嫁過一次了,自然不可能是十四五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