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姑姑從袖裡摸出個小包來:“這是含薰給你的,說是當個念想。讓你不用掛心她,好好保重。若是方便,就給她捎個信兒去。”
潮生鼻子微微發酸,點了下頭。
她緩緩開啟布包,裡面是個繡得十分精緻的荷包。
潮生認得含薰的針線,這個顯見是用了大心思的,蓮花秀雅,花上頭還停著一隻蜻蜓,小小的一隻蟲兒,翅子鬚子都纖毫畢現。
潮生留在李姑姑那裡,請她有機會轉交給含薰的也是一枝簪子,是赤金的,份量十足。
這個不能怪潮生俗氣。
而是她覺得含薰的處境未必能一直如意,如果遇到什麼煩難的事情,需要銀錢週轉,又一時手緊,這個可以折變換錢,以解燃眉之急。
她的這個意思,想必含薰也能明白。
若是一直用不上,只是當個念想,那當然更好。
但萬一真的有事,這個總能起點作用。
李姑姑又說:“王妃昨晚上和王爺嘔氣了。”
“為什麼啊?”
四皇子那人難得會和旁人嘔氣。潮生再瞭解不過了,這麼些年都沒見他和誰紅過臉。
四皇子這個人遠比他的同齡人來得沉穩。也許是宮中的環境把人逼得不成不少年老成。
二皇子無禮,三皇子傲慢,下頭五皇子七皇子的不友善,他都壓根兒不放在心上。
“不清楚……當時小順也沒在院子裡,王爺昨晚本來要歇在王妃那兒的,可是飯才用了半就甩手走了,王妃哭了好一會兒,再打發人去書房,王爺只說已經歇下了。王妃今兒早就說病了,也不知道是真病還是假病。照我看,八成是不好意思見人,要躲兩天。”
對溫氏,潮生心情是很複雜的。
以前只當她是王妃,是個主子,對她敬而遠之,怕自己礙了她的眼,被她找理由收拾了。
可是現在卻知道,原來溫家和她還能拐彎抹角的扯上關係。而那位表小姐何姑娘,居然還是自己的堂姐妹——
世事真是變幻莫測啊……
李姑姑也有疑惑:“那位許婆婆,是你什麼人?看她的作派,可不是小家子出來的。”
“是我母親身邊的人,一直跟著她到出嫁。”
李姑姑心說,這就是了。
潮生一看就不象小戶人家的女孩子,生得又好,又自有一股氣度。看來她的家世應該不壞,可能後來敗落了。
但是看眼下,日子應該很過得去,穿得起絲羅,用得起使女——
李姑姑沒有多待,說了話就要告辭回去。潮生滿心的不捨,央告她:“姑姑吃了飯再回去吧?咱們再多說會兒話。”
李姑姑一皺眉頭:“別這麼婆婆媽**,看你過得好我也就放心了。我倒想賴著不走,齊管事那裡可只給了半天假。行啦,別又要哭鼻子。你要想我了,往府裡去找我好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