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要緊事兒,他肯定會說的。既然不說,那就是沒事兒。”李姑姑很想得開:“剛才做了嗎?看你眉頭皺著。”
做夢了嗎?好象有。
但是潮生一個都記不得。
做夢在這時候,是件很奢侈的事。太累的時候總是沒有夢的——即使有,也多半不是好夢。
算一算,這幾年來她幾乎沒有過什麼時候是快樂無憂的。
幾年的經歷,比她上輩子二十來年還要跌宕驚險。
也要艱苦。
“想什麼呢?”
潮生一笑,搖了搖頭。
她的眼睛還半眯著,有些蓬鬆凌散的頭髮帶著慵懶的嫵媚,顯得臉龐越發小巧秀美。即使是李姑姑,也有那麼一瞬間看呆了。
“姑姑?”
“哦,起來吧,我替你把頭髮攏一攏。”
潮生笑著下地穿鞋:“不用,姑姑還不知道?我梳頭的手藝也不是吹的。”
她連梳子都沒用,攏順頭髮,擰轉了一下,拿簪子別了起來。
“真是雙巧手。”李姑姑也笑了。
潮生問小順找她什麼事兒,小順擺擺手說:“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兒,殿下要尋樣東西,你不在,我又一時找不著,所以去尋你的。”
“哎喲,那可不誤事了。”潮生有些發急:“是什麼東西?我這就去找。”
“不用不用,殿下說不用找了。”
潮生還是有些不大踏實。
小順小聲說:“潮生,我看你平素還是多當心一些。能不離書房就不要去旁的地方。”
潮生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這已經不是第一個人提醒她要小心了。
潮生點點頭:“可有些事兒,由不得自己。”
溫氏是主子,她若派人傳話,潮生能不去麼?
白天那象芒刺一樣紮在身上的注視……
潮生可以想象出,在溫氏心裡,她是個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