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姑姑還做了元汁丸子。”春墨笑著說:“今天有口福了。”
這丸子是要花功夫的,光是斬餡兒拌餡兒醃製就要花起碼十幾個時辰,平時不做,這也是就是過年,才把這些都預備起來。
“先拿點東西來墊一墊肚子。”四皇子笑吟吟地說:“不然我怕等不到擺飯,我就先衝到廚房去了。”
春墨咯咯直笑:“那殿下就衝到廚房去吧,捧著鍋吃個夠。”
話是這麼說,她還是把點心匣子捧了來,四皇子挑了挑,居然還是拿了一片雪片糕。
潮生輕聲說:“這個東西壓餓,吃了這個,等下的好菜可就吃不了。”
四皇子點頭說:“你說的也有理。”
但是點心已經拿起來了,總不能再放回匣子裡去,四皇子順手遞給春墨。
春墨有點驚喜——
呃,照潮生看這完全沒必要嘛。
不就是一塊兒點心,因為他不吃,所以隨手給了人,春墨就這麼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好象這不是一塊點心,而是一張冊封的誥書似的。
因為陰天,外面很早就黑下來,屋裡掌上燈。秋硯也過來幫忙張羅,春墨老實不客氣:“你就別硬撐了,瞧你那臉,白得都沒人色了。要是病沒好全,就快回去再躺躺吧。”
秋硯搖頭說:“沒事兒……我就是沒睡好。”
沒睡好的人多了,昨天夜裡差不多誰都沒睡好,四皇子也是如此。他喝醉了回來,睡得那樣晚,起得又很早,今天還沒能補一個午覺,可是臉色也絕沒有象秋硯這樣。
秋硯也沒再爭,只是在一邊打下手幫忙。
四皇子果然是餓得久了,先喝了兩口湯,然後就揀喜歡的合口的只管吃。潮生在一旁伺候著,秋硯站在四皇子另一邊。
她的目光遊離,並沒有注意桌上的情形,恍恍惚惚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潮生琢磨著,她這是在擔心什麼?
是擔心皇后?擔心自己和李姑姑會報復她?
還是另有什麼心事?
四皇子累了一天,用過飯歇了一會兒便洗漱安歇,潮生從屋裡退出來,一掀簾子,被屋外的冷風一吹,只覺得鼻腔酸酸的癢癢的好想打噴嚏,可是又打不出來,倒差點把眼淚給憋出來了。
她把手往袖中一插,緊走了幾步,想快些回房去烤火,轉彎的時候,忽然後頭有人喊了她一聲:“潮生,你等一等。”
秋硯站在廊柱的陰影裡,宮燈的光照不到她的臉。
潮生不知為什麼,一時間想起的淨是什麼深宮懸案啊,深夜女鬼啊之類的,頓時全神戒備。
秋硯往前走了一步,宮燈有些昏黃的光照在她的臉上,剛才那種詭異感頓時被驅散了,暖暖的光讓她看起來溫和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