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外頭的女孩子,倘若手頭寬裕了,大概會扯幾尺布做條新裙子,買一盒心儀已久的胭脂粉,又或是打個銀簪之類的戴戴。在宮裡這些都沒用——
胭脂粉不是過節不能擦,裙子穿來穿去都是差不多的式樣,等同於制服,哪容得了你奇裝異服。至於首飾——頂多能戴個鐲子、墜子什麼的,別的宮女也不能戴。
不過宮裡也有花錢的地方。地位低的小宦官,月俸和賞錢常被地位高的剋扣去,就算手裡有那麼一點,也得時常破費,討好打點。宮女們稍好一些,雖然在宮裡剋扣是常有的,不過宜秋宮裡倒是不興這一套。
潮生現在都快成條件反射了,只要一和含薰在一塊兒說話,就得左看右看,前後張望,生怕二皇子再從哪個角落蹦出來。
“你瞧什麼呢?”
潮生乾笑:“沒什麼……”
豬腦子二皇子和四皇子一塊兒出去的,這會兒當然不可能在。
“對了,這個錢……”潮生從懷裡摸出自己這些日子攢的散碎零錢,連同今早剛得的錁子,一起交給含薰:“你幫我收著吧。”
含薰吃了一驚:“為什麼啊?”
潮生一直沒告訴含薰那排肉的事,最近關於皇后的猜測也沒說過。
含薰和採珠她們,替她擔心已經夠久的了,現在剛安定一點。
告訴她們,沒準就給她們惹禍上身了。
如果她再象上一次那樣——起碼這些錢不會再便宜了別人。
“我最近丟三拉四的,別回頭一忙又找不著了,你先替我收著。”
含薰倒沒想太多,點頭說:“好。你別繃太緊了,該偷懶的時候就偷會兒懶,做那麼勤快,難道誰還能給你提成掌事不成?”
潮生笑著說:“那可說不好,沒準兒哪天我就飛黃騰達了。到時候我肯定不會忘了也提提攜你一把的。”
含薰忽然嘆了口氣:“倒不指望誰能飛黃騰達,平平安安就好了。對了,我聽她們說起來,皇后娘娘病了,過年這些日子都沒露面,貴妃娘娘倒是從西苑回來了——聽說她在那冷宮裡著實吃了不少苦頭,現在做人可比以前收斂多了。過年這些事,都是賢妃貴妃兩位娘娘打理的。”
“是麼?”潮生還是頭次聽到。
皇后生病,對她來說著實是個好訊息啊。
生病的人總顧不上和她一個小宮女為難了吧?
呃……秋硯的臉色也不太好,難道和皇后生病有關?
當然,主子有恙,下頭的擔心也是應該的。
不過秋硯那樣……擔心的過度了吧?
可能還有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