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潮生抬頭的時候,看著四皇子臉上的神情,既顯得溫柔,又有些悵然。
春墨出了屋子才對潮生說:“殿下對你可真是另眼相看啊,我從沒見他聽人說這麼久的話。”
潮生捂著喉嚨,想說句什麼,卻只乾咳了兩聲,表情十分痛苦。
春墨撫額:“我倒疏忽了。”
潮生回屋灌了一氣水,總算不那麼口乾喉痛了。
春墨笑著說:“你還真會說話,我都聽得入神了。只不過,浣衣巷怕沒你說的這麼好,你這是報喜不報憂吧?”
潮生苦笑:“姐姐取笑了。”
春墨說:“你歇著吧,我讓人把飯給你端進屋裡來吃。殿下都囑咐我好好照看你,我可不敢不盡心哪。”
潮生只低下頭。等春墨掩上門出去,潮生才抬起頭來。
春墨的話總有那麼一點酸意,雖然很淡。
潮生又不能直接對她說,你放心,我沒想搶你華葉居第一人的位置。
不管在哪兒,人總是會分出上中下來的。
春墨在華葉居的下人中無疑是最上頭那個,其他人都要靠後。
可是對潮生來說,第一人這個位置——
當初歲暮何嘗不是陳妃身邊的第一人,可還不是說處置就處置了。其中內情潮生到現在都不敢深想。
她一直記得,過年時伍媽媽喝醉了,喃喃自語。
平時看起來又蠻橫又粗魯的人,也是一肚子的冤枉和傷痛。
她曾經被什麼人害過呢?
潮生搖搖頭。
春墨倒是說話算數的,讓人把晚飯給她端了來。
潮生謝了給她送飯的小宮女香梨,坐下來先喝了口湯。
天氣漸熱,湯也挺熱的,兩口湯下肚,潮生鼻尖上微微沁汗,但是喉嚨肚腸都覺得舒服多了。
其實她的要求並不多,能踏踏實實吃一碗飯,喝一口湯。
這樣的日子,真希望可以長長久久的過下去啊。
可潮生也知道,她轉了一個圈子,走了那麼多彎路,吃了那麼多苦頭,現在又回到剛進宮的原點了。
不,甚至還不如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