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爸爸還是有點能力的,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或許,你可以試著跟我說說。”陸懷安循循善誘:“有時候,你覺得了不得的大事情,無法解決的大麻煩,大困難,在我們來說,其實並不為難。”
陸星暉怔了怔,有些遲疑地:“真,真的嗎?”
看出勝利在望,陸懷安連忙點頭:“當然是真的。”
他努力地露出自己最溫柔最和善的一面,誘導著他往下說:“來,你怎麼想的,跟我說說。”
“我……”陸星暉頭一回糾結了。
他想了想,努力地組織著措詞:“我上次,去南坪的學校看了一下……”
原來癥結出在這裡。
陸懷安沒有打斷他的陳述,耐心地聽著。
“我當時覺得,這也沒什麼的,不過就是破一點嘛……”
可是後來,回了北豐後,心裡越想,越不對勁。
見過了苦難,心裡就很難平靜。
尤其是,他跟一位小同學,還結了筆友。
書信往來的時候,他的筆友悲傷地告訴他,附近有個學校,因為下大雨,沖垮了圍牆,砸死了一個小朋友。
死亡,貧窮。
這對於陸星暉來說,感覺都是很遙遠的事情。
他的家庭優渥,父母感情也很好,姐妹也都很厲害。
在陸星暉的眼裡,最大的困難,也許,就是考試考不到好成績,爸媽會不給他零花錢買遊戲卡。
可是,在筆友的書信裡,他看到了更慘烈的環境。
原來鄉下的孩子,放了學不是出去踢球或者學鋼琴,而是要去山上打柴的。
原來鄉下的孩子們,不是個個讀得起書,有些十幾歲就要嫁人了就要生孩子了。
——她們,也沒比月月大幾歲呢!
甚至,比果果姐姐還小。
可是果果姐姐卻在讀大學,還開店子開廠子。
陸星暉說到後來,噔噔噔跑回房,捧了一堆信紙過來:“爸,你看這些。”
這個小筆友,在當地已經算得上是有錢人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