蝨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她這樣安慰自己。
她實在沒辦法了,兒子會體諒她的……應該……
煤礦裡挖了好些天的陸定遠還在盤算著怎麼想辦法遞訊息出去。
他不能再拖了,雖然這些人沒難為他,但他不能真折這裡頭。
好不容易搞了點錢,攢了二十塊,想著拖人遞個話出去,打個電話什麼的,好歹把他們先撈出去。
結果還沒出門,新債主就找到這邊來了。
不僅把錢全拿走了,還讓他每天下了工去他們那邊挑沙子。
“你孃老子說的果然沒錯,你確實是有錢。”小混混們哈哈大笑,一副安心的樣子。
他媽?
陸定遠心狠狠一沉,面部抽搐很久,才沉聲道:“是我媽……是趙雪蘭讓你們來的?”
“那不然呢?”小混混們踩在椅子上,拿著那零零碎碎的二十塊,拍了拍他的臉:“你最好是乖乖的,我告訴你,今天切了你爸一根手指頭,他可都說了,下回切你的,你們再要還不上,我兩個都切!”
額角青筋直跳,陸定遠咬著後槽牙,閉上了眼睛。
這話,陸保國說得出來。
等他們走後,陸定遠抱著他兒子,狠狠哭了一場,跟他媳婦說,以後,他沒爸媽了。
權當,他爸媽死了吧!
沒得這麼坑人的!
他們這是真的把他往死裡整啊!
“到這個份上了,差不多,可以去見他了吧?”龔皓遲疑著,看向沈如芸。
原先他們想的,也就是這樣。
沈如芸嗯了一聲,卻又搖搖頭:“不急。”
現在還沒有到絕境,陸定遠輕易不會做決定的。
“他現在說的,不過是氣話罷了。”
畢竟趙雪蘭待他還是真心的,想割捨,哪有那麼容易。
“那,會要多久?你那邊專案拖不了太久吧?”龔皓有些頭疼,蹙眉道:“陸保國也真是,居然又惹上了這群人,我們只搞定了刀疤,那群人可沒打過招呼,他們不會真把陸保國給弄死了吧……”
這些人下手沒輕沒重的,可別到時把陸定遠也搞傷了。
他說的這一點,沈如芸也有想到:“多安排點人,把陸定遠一家都盯緊了,尤其是那個小的。”
那孩子體弱多病的,這些天她只能暗地讓人多照看著點,趁兩夫妻下去挖煤,幫著餵了些奶粉什麼的補充營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