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伯一生與人為善,死後來弔唁的人不少。
他一生所念,都是兒子孫子。
偏偏聶盛不爭氣,直到他死了,也沒見著個孫子。
聶盛癱坐在棺材前,一臉麻木地燒著紙。
從前,他做什麼都挺肆意的。
眼高手低,看不上不賺錢的活計。
賺不到錢也不打緊,反正有他爸撐著。
可現在,他爸沒了。
聶盛心裡忽然湧現一種恐慌。
他沒媽了,現在又沒爸了。
當陸懷安去的時候,聶盛看著他,要哭不哭的:“陸哥……我只有一個人了……”
他媽讓他聽話的時候,他沒有聽。
他爸讓他結婚的時候,他沒有結。
現在,果然應了他爸最擔心的結局:他們都走了,剩下他一個。
陸懷安拍了拍他的肩,卻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說:“節哀順變。”
聶盛頹然地跌坐著,一臉茫然。
他想哭,可是哭不出來。
心裡好像缺了一大塊,空落落的。
出來後,錢叔回頭望了一眼,嘆了口氣:“看著,倒像是長大了不少。”
不像往日,咋咋呼呼沒個定性。
“他還是變了不少了。”
陸懷安搖搖頭,嘆了口氣:“這個冬天,太冷了。”
天氣一極端,老人家真的很難熬。
聶伯的事,彷彿是開了個頭。
村裡也陸續有老人死去,新安村青上村都連著做了一陣子道場。
直到開了春,天氣暖和起來了,這種情況才慢慢好轉。
結果,宋老伯又摔了一跤,摔斷了腿骨。
收到訊息的時候,陸懷安正在市裡頭開會。
還是錢叔讓崔二過來找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