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安查清楚以後,陳翊之又找上門來,篤定地笑著說:“我相信您都已經查清楚了,但是對我怎麼知道的肯定充滿疑慮,我無意隱瞞,只是任何事情,道聽途說總歸沒有自己親眼看到,親自查到更為放心。”
對於他怎麼知道的,陳翊之坦蕩的說:“因為孫華的申請書,是我批覆的。”
雖然學習過後,孫華的字有了很大的進步,但是一個人的寫字習慣他是不會變化的,尤其是某些特定的拐角,筆鋒,仔細對照過後,陳翊之終於確認了,這上面的字跡就是孫華寫的。
他把孫華查了個底朝天。
“我想得很明白,孫華不具備這樣的見識,如果他拿到了這封錄取通知書,他的處理方式可能是丟掉,可能是賣掉,但他絕對不會貼錢寄回給我,我根據你們的習慣和品行仔細核對以後,我確認,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整個思考環節,邏輯能夠自洽,甚至很嚴謹,陸懷安也找不到他的矛盾點在哪裡。
他仔細地想了想,這個事情他不能敷衍。
如果陳翊之是過來整他的,他們那當時那件事情收尾其實並不完美,真要查起來,還是能查個水落石出的,與其節外生枝,不如先看看他到底想怎麼樣。
想到這裡,陸懷安揚眉笑了:“你是想報恩是吧?雖然我不是你說的什麼恩人,但你想來我廠裡做事的話可以啊!剛好我廠裡還缺人呢,你想來的話,就明天去報道吧。”
陳翊之還挺高興的,千恩萬謝的走了。
等他走了以後,陸懷安給李鴻達打了個電話:“亭陽這邊怎麼樣了?”
得到目前還沒有什麼進展的訊息,陸懷安並不意外,他城角微勾,露出一抹壞笑:“沒事,亭陽這邊你先讓他們查著,我們機床不停,我這邊有個人剛好是專業對口的,明天過來報道,你給他安排個職位,就讓他管這個生產鑽頭和銑刀的,壞了就讓他賠。”
真要是那麼厲害的工程師,還是個副教授,這種問題總該能處理吧?
不說能直接解決,總還是有點頭緒的。
如果能證明陳翊之是個草包,那就更好了,現成的理由把他趕走,他搞壞了救命恩人的機床,應該也沒臉再來訛他了。
如果他真的有真本事,那就再好不過了,陸懷安也無所謂報不報恩,只要他有這個能力,他也會給他相應的報酬,與耽擱生產相比,多給份工資沒所謂的。
李鴻達聽得冷汗涔涔,糾結半晌才道:“這人……和您有仇嗎?”
陸懷安大笑一聲,掛了電話。
第二天,陳翊之當真去了新安零件廠報道,李鴻達自然也按照路淮安的吩咐,把人安排去管機床了。
聽說陳翊之沒什麼反應,每天高高興興的上班,陸懷安以為他也沒辦法,倒也沒難為他,自己搞別的事情去了:南坪西區這邊,他們的廠房比新安快運的辦公樓建的還早,但是進度非常緩慢,甚至一度停工,眼看都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一個工廠都沒開工,眾廠長不樂意了:他們覺得,他們進度之所以緩慢,是因為市裡把辦事利索的工程隊安排到了東區建港口,他們希望,能把兩邊的工程隊換一下。
陸懷安聽了,簡直都要氣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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