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編了一個小簍子,她剛好可以背上,他告訴她,大魚塘爸爸喂,這口小魚塘歸她了,賣了魚到時給她湊學費。
二女兒那時候還很乖,每天放學後寫完作業就割一簍子青草,盼著年尾賣魚。
割了半年,下了場大雨,魚塘垮了。
一條魚都沒剩下。
第二天,割了滿滿一簍子青草的二女兒,在魚塘邊哭到天黑。
陸懷安深吸一口氣,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忽然,很想抱他女兒一次。
像錢叔抱果果這樣,像是抱著自己的全世界。
三個,一起抱。
如果這輩子她們再來,他一定會學著,做一個好父親。
到了家,果果聽說不用割草了,她很高興。
只是再三跟錢叔確認:“真的不會沒飯吃嗎?我今天沒有割草呢!”
錢叔含淚,用力地點頭:“不會的,爸爸會讓果果吃得很飽的,我們吃飯!吃米飯!”
“好耶!吃米飯!不吃紅薯咯!”
果果特別開心,跑進去拖了個擂缽出來。
不知道她是在做什麼,錢叔一臉疑惑地看著,幫她把擂缽弄出去,按照她說的放好。
她又蹬蹬蹬跑進去,拿了個碗,從一個很高的竹筒裡舀了些稻穀出來。
擂缽是一個裡面有螺旋紋的瓷盆,很深很厚,呈圓錐形。
她把稻穀倒進去,拿著棍子用力地杵。
錢叔沒明白,以為她是在玩,就在一旁默默地看她。
玩稻穀就玩吧,她開心就好,只要別浪費了就行。
“你這是……”沈茂實卻是個識貨的,他們家也有這個,他皺著眉頭蹲下去:“是在杵米嗎?”
“對呀!”經過一下午的認識,果果已經不那麼怕他們了:“爸爸說晚上我可以吃飯呢,吃米飯!我杵了米出來,就可以煮飯啦!”
錢叔騰地站起身,臉一陣青一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