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旭眼神有些空洞。
眼下這世道,佛道不顯,武者為尊。
凌旭作為凌家天驕自然不會像尋常百姓那樣,那般看不起道、佛兩門。
佛道之中自然會有高手,但數量極少極少,除去那些在心境上獨樹一幟的老妖怪,就是那些閉門不出的老紈絝。
武當、龍虎、嶗山、茅山……
少室、南化、白馬、普陀……
這些佛道聖地出身的年輕翹楚,凌旭見了不少。
可這些道、佛兩門的弟子看似出塵絕豔,但說起來也就是那麼回事,沒什麼太大能耐。
所以久而久之,凌旭對於佛道之流心中的漠視越來越重。
連那些佛道聖地出身的弟子凌旭都看不上,又怎麼能瞧得起一個在羽水市這種窮鄉僻壤荒山野觀中出身的呂沉?
凌旭只感覺自己心裡無比難受。
半個小時前,秦平提出通知呂沉的時候,他還對於這個年輕道士嗤之以鼻,覺得南懷欽這個老不死的將特別行動組帶進了一眾混吃等死的頹勢之中。
可如今,凌旭感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
那被他絲毫不放在眼中的年輕道士,此刻似乎是抬抬小指就能碾壓他。
比起這些難受,凌旭心中的悔恨意念更加濃重。
假如……
凌旭說的假如,他不那般狂傲,採納了秦平的建議,自己何至於落得現在這個廢人的下場?!
從小到大,這個順風順水了一輩子的凌家天驕,心裡第一次有了悔恨的意念。
一想到今日被呂沉救下,日後要受盡冷眼與蔑視,凌旭神情無比黯淡。
……
轉眼之間,紅磚廠房內的所有迷霧被徹底撕碎,露出那白骨座椅、大鍋、乾屍和那些瑟瑟發抖的活人。
呂沉目光環顧紅磚廠房,丹鳳眸子微微低垂,眼神淡漠。
白骨妖王被釘在廠房正中,還在不斷掙扎,可每次一掙扎,那神力羽劍都會帶來一陣劇痛,白骨妖王眼中的鬼火閃爍著痛苦的神色。
“呂沉,你我無冤無仇,你這是何意?!”
白骨妖王有些艱難的嘶吼道。
“無冤無仇嗎?”
呂沉單手負在身後,踏空而行,清淡道:“月餘之前,你深夜冒犯我清瑤山,險些喪命,此事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