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我抓到了一條。”
“快點快點,那邊趕快拿盆子來。”
“這裡這裡……哈哈,今晚又能吃飽了。”
小小的山坳裡,一片笑語,被滯留‘門’外已經兩天,人總不能坐著等死,所以都紛紛出動在周圍的山裡河裡四處抓能吃的東西。薛黎他們這會兒正在河裡抓泥鰍。這裡的淤泥頗深,一翻折騰下來竟也斬獲不少,一時人人面上都有喜‘色’,暫時忘記了面臨的窘境。
“蘇靖,你們想的法子可真好,沒想到這被人翻過一遍的河裡還有能吃的東西,還有你們說的那些蛇啊鼠啊,以前都不敢吃,這個時候發現味道竟然也不錯。”當初攔車子的那個漢子站在水裡誇獎道,他叫陳倪,是那個老頭子的孫子,也是那一堆人的領頭的。本來到了城‘門’前蘇靖和薛黎打算跟他們分開,但是被他挽留住了。他解釋道這外面魚龍‘混’雜的,你們兩個小夫妻倆勢單力薄容易受到欺負,不如大家結伴而行有個照顧。
話還沒落音,果然有人看到蘇靖薛黎只有兩個人,想以多欺少的搶糧食。沒等他們動手,陳氏的族人便呼啦啦的站了出來,來人看到他們一副不是善茬的樣子,先膽怯的溜走了。此事完了,兩人也便跟著陳氏的族人一起找了塊地當駐地一起等待城‘門’開放的日子。
所有人帶的糧食都不多,於是便開始了四處找尋食物的過程,頓時周圍山山水水。‘花’草樹木,飛禽走獸便都遭了殃,能吃地東西都被人挖走了。
蘇靖聽到誇獎,不但沒有‘露’出喜‘色’,反而有了幾分憂慮,看著周圍沒有人,低聲對陳倪說“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啊。”
陳倪也不是笨人,蘇靖這麼一說,他臉上的笑容也僵了,看看四周。抓著蘇靖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才小聲說道“你說的我也知道,可這會兒誰也變不出糧食,能怎麼樣啊!也就拖一天是一天了吧。說到這個,你知不知道,這幾天‘私’底下悄悄地流傳著一些話。”
“什麼話?”
“有人說這次大旱是天道不公,上天震怒將下的懲罰,還說朝廷不會管我們這些災民的死活,我們再等也是無益。還有人號召說我們這在城‘門’外是等死,打進城去搶糧食也是死,左右是個死字。不如我們打進城裡去,殺了狗官開倉搶糧,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蘇靖聽著這話,雖然難聽但心裡覺得頗為有理。這天上不下雨不是上天的震怒是什麼?現在大夥兒生死未卜的耗在這兒,的確是那個狗官的錯,不過想到那些殺人搶東西地話,蘇靖還是本能的反對,皺著眉頭問道“那你怎麼想的。”
“怎麼想。我能怎麼想。他們想要搶糧,這可是死罪啊,我雖然想要糧但也沒答應。我聽著說響應的人還‘挺’多的。我的好兄弟,你說怎麼辦?我跟你說這話就是想讓你幫我拿個主意,人家到時候再來問的時候,我要怎麼答呢?我是慌的很,也不敢跟家裡的人商量。”陳倪苦著臉說道“你說老天怎麼這麼不長眼,我們陳家幾代人都是老老實實種田的良民,奉公守法連公家地一跟‘雞’‘毛’都沒偷過。這這會兒竟然***著要做這個事了!”陳倪苦巴巴的說道“我是不敢答應,答應了就是殺頭的死罪,可不答應到時候沒東西吃可怎麼得了。”
“依我看來,陳大哥你就隨大流就好了,不答應也不拒絕,含含糊糊的先支吾過去。剩下地大家騎驢看唱本走著瞧。”突兀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兩人回頭一驚,回頭一看是薛黎。才把心收到了肚子裡。
“大妹子,你可嚇死俺們了”陳倪抱怨道,薛黎放下手中的籃子走過來“這兩天流言四處飛,我也是聽到了才趕快給你們提個醒兒,切不可盲從,看準風向再說話,可不要稀裡糊塗的做了什麼錯事。”
“我曉得了。可是是萬一我答應了,這可不是殺頭的死罪麼?”陳倪有些猶豫
“也沒那麼嚴重,這次地事多多少少因為官府處理不當造成的,我想事後朝廷追究責任的時候,也不會把罪責全往百姓身上推,到最後頂多追究罪首的責任,大多數的人是沒事的。所以我們只要跟在人後走,便可無憂。”薛黎分析的頭頭是道,一方便是按現在的情況分析,一方面也是自己記憶中唐朝雖然有著大的災荒,但是卻沒聽說過發生斬殺流民地事,所以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