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妹子,我說你們這每晚點燈的,得費多少燈油錢?”虎子嫂一邊幫薛黎洗菜,一邊支支吾吾的問道。
薛黎一邊和麵,一邊算了算,別說還真不少。她一向不喜屋子昏暗,再加上一家子人總是織布的織布,看書的看書,所以比別家還要多點兩盞油燈,這麼算下來,一個月也要七八十文錢,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不過,她有點疑惑的看著虎子嫂,她問這做什麼?
虎子嫂見薛黎問自己,就有點不好意思的理了鬢邊說道“其實我來就是想跟你商量這個事兒的,我見你們家夜夜點的燈火通明的,想來借點光。你看,我在家紡紗點燈,也不過我跟丫頭兩個人用,太浪費了。我就想搬著你這兒來做活,燈油錢分攤,這樣豈不是比一家子點節儉許多?”
薛黎聽了輕聲一笑,虎子嫂以為她嫌自己小氣,便漲紅了臉,支支吾吾起來。薛黎見狀忙開解道“我是笑說嫂子真真聰明,這個法子好。”
“那你是答應了?”虎子嫂問道。
“答應,怎麼不答應。”薛黎搓搓面盆笑道,見虎子嫂欣然的樣子,腦子靈光一閃,心裡有了新的主意。
“嫂子,像你這樣會過日子的人不在少數吧,我是說,你在村裡有沒有聽到其它人抱怨著這個問題?”薛黎斟酌著措辭問道。
“有啊。前些天遇到富貴的媳婦,幾個人都說過這話。這年頭燈油錢貴,可又只有晚上得空去紡紗,不點不行。點了吧,算計下來辛苦一晚上幾乎都貼了燈油錢,又讓人不甘心。”虎子想想答道,只是不知薛黎問這事是什麼意思。
薛黎聽了點點頭,想了片刻,笑道“嫂子剛說的法子,我有點新想法。大家既然都為燈油錢頭疼,不如你找相好的十幾個姑娘媳婦們,商量好晚上同一個時間在某家人的家裡一起紡紗。你看,一個人紡要點燈,十個人紡還是要點燈,人多了燈光的亮度又不會變小,大家都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可是那燈油錢有十個人分攤可就便宜多了,這不是一舉兩得?再說,一起幹活,萬一有什麼疑問,互相請教也比在自己家方便的多。”
“果然還是你腦子靈活!”虎子嫂讚歎道,她就沒想到這麼多。
薛黎推辭著擺擺手“我也是圖個嘴皮子痛快,這事兒你要真的去辦,別的不說,就找個能容納一二十人的地方也不容易啊。不過,這個人的問題倒好辦,你只要問問那些晚上要做活的人,相信大家自己肚子裡算計一下也會同意的。”
“這個我曉得。”虎子嫂點點頭,“這個辦法好,同樣一份燈油,原來只能用一天,如果有十個人,一人出一天的油就能用十天,傻子才不答應呢。”至於薛黎說地點的事兒,她心裡倒有定奪,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難的。虎子嫂越算計越覺得可行,便匆匆的從廚房直接告辭了,決定先去找熟識的人說說,改天來跟薛黎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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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們提著這東西做什麼?”惠雲不解的抱著一大捆稻草跟在薛黎後面,她後面則是跟著提了一大桶的豬血的蘇靖。
“我有妙用。”薛黎神秘的一笑,擺擺手示意他們安靜下來,一個人在田間轉了很久,才在一個角落裡站住,招呼他們過來。
這個時間,其他人家的地早已種好了,蘇靖他們幾家合種的地都有了發芽的秧苗,就薛黎這三十畝地還空著。所有人嘴上不說,背地都等著看薛黎的笑話。她倒是不慌不忙,前一段時間淺耕了土地之後,就放了整整一地的水把田地泡著,泡了整整一天,又用一種奇奇怪怪的工具把田地裡和成泥漿,然後在平整成一塊兒一塊兒的。其他人從沒見過如此奇怪的耕法,都當她在玩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