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還豔陽高照的天氣到下午就下起了雨,賈珍珠本是開玩笑說在這裡住,現在看來是真的沒法子走了。礙手礙腳的幫薛黎把種子搬進屋子,點了油燈大有跟她秉燭夜談的架勢。
“我的好姐姐,你饒了我吧,我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呢。”薛黎邊給她找衣服邊笑著討饒。
“這是這氣氛多好,多適合說話。我不想睡那麼早!”賈珍珠抱著被子坐在床上央求著,一雙眼水汪汪的眨巴眨巴,只可惜薛黎一直在找衣服,連頭都沒轉一下,讓她生出一種拋媚眼給瞎子看的感覺,純屬白浪費精力。
“好了,終於找到了。這個給你晚上睡覺穿吧。”薛黎提著一件白色素衣過來,這是她從以前薛麗娘帶來的包裹中翻出來的,以她有限的認識看不出是什麼布,滑不溜秋,拿到手上手感很好,看樣子也是晚上當睡衣穿的。她不知道唐代把這衣服叫什麼,索性就不叫名字直接遞了過來,想來賈珍珠應該合穿。
賈珍珠笑吟吟的接過“你不必這麼費心,我也是走南闖北慣了,風餐露宿慣了的,你穿什麼隨便給我一件就是。”
“給你穿就穿,別那麼多話。”薛黎完下腰繼續給她找合腳的鞋子,她今天是穿胡服來的,那身衣服好看是好看,只是在室內穿著睡覺什麼,恐多有不便。
賈珍珠抱著衣服看她忙活,手無意識的捏了捏衣料,臉上閃過疑惑的顏色,拿到油燈下一看,卻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力。
“這是什麼?”賈珍珠舉起衣服領口的東西問道。
“這個啊,是釦子。”薛黎看著整齊的衣服上自己那歪歪扭扭的針腳,果然很引人注目啊,不禁有點臉紅。
她做的其實是簡單的盤扣,就是後代旗袍上的那種釦子,把布條縫成棍狀,然後截成兩段,一段合起來打個結,一個兩條併攏縫起來,就成了最簡單樣式的盤扣。
唐代的衣服多數都是帶子系的,又常又麻煩不說,最重要的是薛黎打的結很醜,經常不小心打成死結,穿的時候穿半天,脫的時候又急的跳腳,所以一去二來的就被那衣帶搞煩了,自己索性剪了帶子把布做成簡單的扣子。只是她的手藝不好,皺皺巴巴的很有礙觀瞻,所以她只敢在裡面穿的衣服上釘上這種釦子。
賈珍珠拿在手裡摩挲了很久,眼睛看著燈花若有所思,一幅魂有天外的樣子。
薛黎到門口去栓門,窗外的雨聲正大,她倚在門口看了半天。春雨貴如油,馬上要春播了,這場雨可是幫了大忙。只是蘇靖他們在外面不知道怎麼樣,想起來倒是有點擔心。
“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薛黎心有所動,想起了李商隱的這首詩。念過那麼多遍,卻沒有哪次像現在這麼受觸動,蘇靖他們一出去這都十多天了,還沒個音信,真讓人心裡掛記。
薛黎發了會兒呆,拴了門進屋,看賈珍珠還是抱著衣服在發呆。
“喂,回魂了。”薛黎把手伸出去搖了搖,“怎麼看出朵花來了,抱了這麼久。”
賈珍珠回過神來笑的眉飛色舞,“花是沒看出來,不過我倒是想到一個賺萬貫的法子。”
“什麼?”聽到賺錢的法子,薛黎自然也是好奇的不得了。
“這個!”賈珍珠舉起了那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