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皇廷像是一座城堡,銅牆鐵壁般籠著雲城最狂熱的叫囂,顯得整個雲城都落寞了三分。樓下的人瘋狂,頂樓包間的三人,卻相對安靜。
守著保鏢和侍應生的門被推開,駱弈邁步走了進去。屋裡的光線與外面過道的水晶燈形成強烈的反差,他緩了緩才看見坐在沙發最裡面的那個人。
那人交疊著雙腿,食指與中指夾著香菸,隔著煙霧繚繞,與旁邊的人,時不時地低頭交談。
駱弈路過寬大的沙發時,與這邊人含笑點頭後,來到那人身邊,俯身道,“淮哥,下面的人說,任尋尋被人帶去了四樓的包間。”
被喚作淮哥的人神色未動地伸出手,敲打著香菸彈去菸灰,倒是旁邊的人帶著幾分疑慮的口氣問道,“一個不起眼的勤雜人員,怎麼去了包間,還是四樓的包間?”
皇廷是會員制,能進四樓的包間,在雲城是有點身價的。沙發這邊的人放下手機,玩世不恭的出聲道,“看看不就知道了。”
駱弈明白譚崢所謂看看的意思,可他的老闆是賀晉淮,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徵詢著他的意思。皇廷是自己的地盤不假,但保護客人的隱私素來是皇廷的門面,否則那些明面上有頭有臉的人,誰敢來這裡花天酒地。
賀晉淮未開口,只是對著前面的螢幕揚了一下下巴,隨後彈了一下菸灰,身子後傾,閒適地靠在沙發上。
駱弈會意地開啟螢幕,調取四樓包間的攝像,又打了一個電話,將聲音切了進來。
畫面裡,任尋尋耷拉著腦袋,只能看到光潔的額頭,乖巧地立在一箇中年男人的右後側,也不知道在害怕什麼,縮著瘦弱的身子,向後移了小半步。
只是這一輕微的舉動還是引起了中年男子的注意,抬手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拉到了他的前面。
“錢總,這就是我的外甥女,今晚就讓她陪您多喝幾杯,”中年男子獻寶似的,又將任尋尋往前推了推,讓錢總看個清楚,“十九歲,剛過完生日,您瞧瞧,合不合您老的眼。”
坐在沙發裡的錢總握著酒杯晃了晃,上下打量了一下任尋尋。瞧著小姑娘怯生生的模樣,不像是裝出來的。年近六十的他,多年的人生閱歷,這點眼力見識還是有的。
“十九歲,嗯,不錯,好年紀。”錢總滿意地目光在任尋尋的臉上來回地溜著,放下酒杯,起身來到任尋尋的面前,摩擦著肥碩的雙手笑道,“按照古人說法,碧玉年華,正是破瓜之時。”
破瓜兩個字語氣加重,夾著齷齪的心思,連帶著些許的吐沫星子,落在任尋尋的頭上,更是砸在了她的心上,驚得她渾身顫慄,猛地抬起頭,扭向身後的中年男人,雙手緊緊地攥住衣角。
那驚恐的目光瞬間溢位了螢幕之外,看著就讓人心生憐惜。
“這男人是她什麼人?”賀晉淮低沉的聲音響起。
駱弈道,“我剛剛讓人去查了,說是她的舅舅,叫汪興武,名下有一家橡膠公司,規模不大,其餘的還在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