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
說話的時候，陳遠峰鼻子忽然抽動了一下，一股難以言喻的香味撲鼻而來。
因為這股香味，方墨也是情不自禁轉過了頭。
目光中，老人掀起了鍋蓋，大鍋裡面不知道是用什麼燉制的湯，正散發著濃郁的香味。
湯底並不是什麼高大上金黃色，而是白色中帶著些許淡黃，就和家裡自己燉的高湯差不多，但偏偏就是這麼一鍋並沒有太多賣相的湯，香味卻是的濃郁的不行。
“小夥子第一次來吃吧，這是我用豬骨和老母雞一塊燉的，比不上那些酒店裡的，但絕對真材實料。”
看著兩人的樣子，老人微笑著說了一句。
老人拿出碗，舀了一點兒雞粉，胡椒粉，在打入一瓢高湯，把煮好的粉撈進來，蓋上雞絲，撒上一小點辣椒醬，這碗一做就是四十多年的雞絲粉就算成了。
端到桌上來的時候，碗裡還散發著濃濃的熱氣，輕輕哈上一口，香氣順著嘴縫就鑽進了四肢百骸之中，舒服。
這一碗粉，對於如今飢腸轆轆的方墨和陳遠峰來講，比什麼山珍海味都更具有誘惑。
迫不及待的夾上一筷子粉，顧不得那滾燙的氣息，像是敷衍自己腦子一樣，吹上一口，就往嘴裡塞。
一口下去，軟嫩而又不失筋道的粉，在口腔中不斷跳躍。
吸收完高湯的雞絲，口感也變得不那麼柴，一抿似乎都要在嘴裡化去。
這味道並不能講是驚為天人，畢竟原材料在這兒，你縱使廚藝通神，一碗粉也不可能做出鮑魚海參的味道來。
但就是這種味道，卻更顯真實，打個不恰當的比喻，就好像小時候你偷偷出去玩，錯過了晚飯時間，結果回家就被一頓暴打，打完以後，媽媽又給你煮上一碗粉或者一碗麵……
方墨和陳遠峰在那裡大快朵頤，吃相一個比一個生猛，對面的林嫵吃相就要好看了許多，方墨餘光看去，女孩兒坐的端端正正，一看就是家庭條件不一般，這種下意識的儀態是假裝不出來的。
店裡現在沒什麼生意，老爺子樂呵呵的走了過來，目光望著吃的真香的方墨和陳遠峰，臉上滿是慈祥的笑容。
“老爺子，我冒昧問一句，你手藝這麼好，就沒想過出去開一家館子嗎，這裡位置確實太難找了。”
方墨吸溜完最後一點兒粉以後，有些含糊不清的問道。
“我以前當兵幹炊事員的，退伍回來之後，就一直在這裡，做了這麼多年也閒不下來，就算是給自己留一個念想吧。”
老人搖了搖頭，臉上依舊是那慈祥的笑容，卻隱隱帶著些苦澀。
對此，方墨也沒在多問，那個年代很多東西都是身不由己，很多事過去也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