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鏡裡,她只能看到自己的面容,有些呆滯的神情,以及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一縷縷地撩起她耳邊的髮絲,別在腦後。
他手法很輕柔,也十分嫻熟。雲破月的頭髮很順,司玄澤拿起木梳只是隨意地梳了幾下,便用髮帶束起,全程她都沒感到一絲疼痛,反而十分享受。
“王爺是第一次為別人綰髮?”
“嗯。”
“您這手法嫻熟啊。”
司玄澤手上動作微微一頓,眸光仍然凝在她髮髻上,淡淡道:“平時都是自己綰髮。”
“……原來如此。”雲破月本想問為什麼,但突然想起他有恐女症,便有答案了。
“嘖嘖,小破子,坤月的風俗,男子只會為妻子梳頭呀!”臭臭八卦地揶揄起來,想了想道:
“那叫什麼……以梳為禮,結髮同心。”
雲破月不以為意:“我還聽秀秀說他們那裡有理髮店呢,男的是理髮師,女的是顧客,不也是男的給女的梳頭嗎?”
臭臭靜默了一會兒,一臉恨鐵不成鋼,怒罵道:“……不解風情的東西。”
晨光輕柔地自窗欞而入,雲破月抬眸看過去,窗外,是佈滿積雪的塔樓城築,反射著陽光,耀目刺眼。
“好了。”
司玄澤手上一停,道。
朝鏡子裡看去,雲破月發現他綰得可比自己綰得好看多了。
她突然感到羞愧,一個男子都比她這女子束髮束得好看……
雲破月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聲,道:“……多謝。”
“無妨。”司玄澤淡淡回道,垂眸,手指上,似乎還殘留著少女髮絲的餘溫,以及一股清雅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