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川輕咳了聲。
瞳瞳不解看向傅景川。
“誰告訴你大家怕爸爸了?”傅景川藉著等紅燈的機會,轉頭看向她,溫聲問道。
瞳瞳茫然地搖搖頭:“沒有誰告訴我。可是爸爸每次抱著我走過去的時候,大家本來都在說話的,一看到爸爸就一下子都不敢說話了。”
“那不叫怕爸爸。”傅景川糾正她,“那叫怕領導。換媽媽去,他們也會怕媽媽。”
“我覺得不會。”
瞳瞳邊說著邊忍不住看了眼時漾,“媽媽一看就不會兇人。”
時漾:“……”
傅景川扭頭看了眼時漾,難得在這個問題和瞳瞳達成了一致,輕點了個頭:“瞳瞳說得對。”
但為防止她給時漾灌輸錯誤的形象標籤,他還是很平靜地糾正了她一下:“爸爸也不會兇人。”
“可是爸爸不高興的時候比兇人還嚇人呢。”瞳瞳說,忍不住轉過頭和時漾說,“媽媽,爸爸不高興的時候就會這樣子……”
邊說著她還邊學了一個傅景川眉頭緊擰的樣子,竟意外地學了個九分像。
傅景川:“……”
時漾有點被瞳瞳皺眉的樣子逗笑,但到底還在車上,傅景川也還在,她沒好意思當著傅景川的面笑出來,只是微笑對瞳瞳說:“因為爸爸是大家的領導,就像學校的老師一樣,他要像老師管理整個班的小朋友一樣管理整個公司,如果爸爸不有威嚴一點,大家就可能會不聽爸爸的話,那公司就會和瞳瞳上學的班裡一樣,小朋友們都在互相說話不聽老師講課了,那大家在學校就會學不到東西了。”
她的嗓音溫柔徐緩,不疾不徐的,像深山中漫過溪澗的溪流水聲,柔緩悅耳。
傅景川一時間有些恍惚,想起她出事之前,每一次面對瞳瞳的困惑不解,她便是這樣耐心而溫柔地和瞳瞳解釋。
這樣的恍惚下讓他不由失神看向時漾,遲遲未動。
瞳瞳也是記得媽媽以前都是這樣給她解惑的,人原本是盯著時漾看的,看著看著就走了神,一直到時漾聲音停下,她才睜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和她求證說:“媽媽,你想起我了是嗎?”
時漾一怔,看向瞳瞳。
瞳瞳眼睛裡還藏著小心翼翼的期待和驚喜。
這樣期盼的眼神讓時漾又生出了些無法回應她的無措來,她沒有想起來,剛才只是想著怕小朋友對她爸爸生出誤解,才和她解釋一下緣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