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上,聽聞她已經和王勇王將軍訂了親,半年後就要……”
“嗯?朕說的話你沒聽見嗎?朕要得到他!”
“但是王將軍是難得的武舉,更是宰相大人親舉,若是殺了他,只怕與朝……”
“誰叫你殺了他了。等他一去邊疆,就下旨將那琳琅接進宮來,至於他,朕再為他尋門親不就是了嘛!”
“皇上英明,只是不知道皇上有意將哪家小姐給王將軍呢?”
“她跟前的是誰?”
“拓跋家小姐。”
“拓跋?哼,倒也長的不錯,只可惜祖制不予拓跋家的血脈入宮啊,誒,既然朕不能碰拓跋家的,乾脆就把她指給王勇不就是了。”
“可是她……”
“哪裡來的那麼多可是?只管去做!”他說著抓了身邊的酒壺仰頭倒入口中瓊汁而後輕嘆:“聽聞這酒肆裡的‘明月醉’乃百年才遇的美酒,專程來品。才知‘明月醉’不過是爾爾,倒是眼前的佳人,才是真正的百年才遇啊!”
……
一旨詔書陡落下,兩行清淚墜紙上。
金黃色的底,赤紅色的字,龍飛鳳舞間,卻是沉重的枷鎖。
門外是炮仗聲聲,是歡喜道賀,只有她看到這詔書,淚止不住的淌。
“天啊,他們還高興的起來?如此背信棄義,小姐都傷心成這樣,他們怎麼還……”身邊的丫頭錦衣一臉怒色,卻只能小聲埋怨。
琳琅動手抹淚的回頭看了她一眼:“他們就算心裡不願,也要面上笑著,如此的皇恩浩蕩,我們寒家又怎麼能不謝恩,怎麼能不喜笑歡顏?”
“可是小姐明明已經定親給王將軍了啊,這詔書一來,您怎麼就成了下月進宮了呢?這王將軍怎麼辦?”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都當一場夢拋去,能忘皆忘……”
“小姐,你和王將軍可是多年情誼,怎麼能說忘?不如,不如錦衣幫你們,你們私奔得了!”錦衣一時語出驚人,琳琅看了她半天說到:“誰不向往山林清渠?誰不想採菊東籬?我也想。但我,只能是想。若我是貧賤之人的女兒,私奔了倒也罷,可我是寒家的獨女。寒家說大不大,卻也有五十來口的人,若我私奔去,且不說我之後可否抬頭,只說我寒家就會因此而觸怒帝王,帝王失顏,我寒家豈不是滅頂之災?還有他,他家也會因此受到牽連……”
“可是要錦衣看著你們這麼恩愛的一對因此而拆散,錦衣心痛。”
“痛也只有忍。誰叫我們不是高高在上的人!”琳琅說著起身往窗臺去,她看著院子裡一片黃白與嫣紅相映的菊,便是苦笑而言:“滿目黃白透嫣紅,一室纖姿弄佳容,寧散浮香枝頭老,不與黃葉乘秋風。”
話音才落,她看到了院牆外的一抹身影,隨著馬嘶長嘯,那偉岸的身軀熟悉著她的眼眶,叫她的淚似珠而落。
“是將軍!”錦衣激動的說著:“小姐,要不要我請他入院?”
“不可!詔書一下,只怕便有人盯著我們,你,你替我去見他,告訴他,這是我們的命,只能認……”
“可是小姐……”
“別可是了,快去!”
……
“他怎麼還不走?”錦衣才一進屋,站在窗臺前的琳琅便問,她看著他們交談了半天,卻沒看到他離去的身影。
“將軍說……”錦衣才言,便淚已落,竟是哭了起來,再說不出個字。琳琅瞧著便嘆:“是不是他又犯了痴勁,非要在那裡等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