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臣,錦衣知道這洛長勝已經相信自己,故而她淡淡的回禮說到:“洛元帥客氣,皇上在正殿等你議事,您這就請吧!”說完偏身讓步,十分的客氣。
洛長勝略是抬了眼後隨蔡寶入了正殿,而錦衣這才召了落雲叫她陪著自己去太后與皇后處都坐坐。
延壽宮裡太后這會也好不到哪去,她因著被染也是發了病症的,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長的原因,看著倒似比皇上還重。錦衣只是進去和太后說了兩句話,就見太后也實在沒什麼精神,便自覺的告退出來去往安坤宮了。
錦衣一走,太后便揚手喚了蓮兒,慢慢的說到:“光聽著說她如何操心,卻沒見到,這會一瞧下巴都尖了。你去給孫太醫那邊知會一下叫他給盯著點,別把賢妃給累壞了,要是不成就說一聲,我把她打發回去就是。”
蓮兒見太后掛心著皇孫,自然滿口應著,不過為了安撫太后怕她擔心,也把得來的信兒趕緊抱給太后:“夫人別擔心,這賢妃倒是心裡有數的人,聽說孫太醫每日裡除了給皇上扎針問診的,也是給她管著藥的,如今出了疫症,那孫太醫護著他兒子孫壽海,所有的藥都是自己看著,倒也仔細,那賢妃跟前的落雲也是在承乾殿外,每日裡倒是熬了不少補湯給皇上與賢妃一起補著呢,您就安心吧!”
“哎,這孩子一天沒落地,我就一天不得安心,這次我想過了,等孩子一生下來,就抱到我這裡,我養著!”太后說著喘了喘又說到:“對了,皇后那邊最近怎麼樣?”
“皇上那邊封了殿,您這邊封了宮,皇后也是無趣,如今每日裡也就花園裡轉轉,平時都窩在殿內足不出戶的,不過最近,她院子裡的那個鈴蘭倒是到處跑,大大小小的瞧著,倒是竟和那些老人串門子,估計上次被皇后打了頓,知道自己被嫌了吧,忙著巴結呢!”
“哦?有這事?”太后蹙了眉:“蓮兒,叫人盯著,免得趁著咱們都這會的沒精神,弄出什麼妖蛾子來!去!”
“是。”
……
錦衣在安坤宮前剛站下,蔡寶就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賢妃娘娘,皇上尋你呢,快回去吧!”
錦衣聞言點點頭,站在宮門前扶著落雲略是蹲了下身,這邊隨著蔡寶走了,門口正傳聲的丫頭一瞧,當下就撇嘴進殿去說。
拓跋端秀打扮的光豔非常的坐在殿內正等著她來,打聽人說她去了太后處,她就在盤算著今日裡正好問問皇上的情況,末了再試試那蘇錦衣的。卻沒料到人到門口竟被皇上給傳了回去,心中不免憤恨,而此時另一個丫頭進了殿,將一封信箋遞了過來:“皇后娘娘,這是端親王送來的安事單子。”
安事單子說白了,就是現在的紅白事操辦的羅列單子,兩位小皇嗣按照夭折無行大禮,無專陵而備,但畢竟是皇子皇孫的,還是操辦了下,但主要都是有親王府出面的,這份單子便是細辦後的回執單用以說明的,更是羅列了清明大節親王代為孝敬的細節。
太后與皇上這般病了,宮內再壓,這些事上卻是包不住的,所以乾脆的說與端親王知道,由他操持代為出面也是合乎規矩的,畢竟夭折的是皇家子嗣,帝王傷心不已再去瞧了,更是傷心,以此為藉口誰能說出個不字?
拓跋端秀接了信箋便打發了人去,當下就看起這單子來。宮內所傳家書和單子,其實都是先過了手的,所以常常都是些場面上的話罷了。拓跋端秀拿起便逐行而掃,卻是一直在找那訊息,等到在第二頁瞧見法事超度之後寫著有以白芷燒粉而燻窖後,終是滿意的舒出一口氣,心中的最後一塊石頭也算著了地。
她將信箋一折裝好,便順手放進了妝臺的匣子裡,而後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口中自喃:“昌兒玉兒,你們要在那邊保佑娘啊,讓娘把這些搶你們爹的賤人們都統統攆出去。娘已經失去了你們,不能再失去你們的爹了!”
……
錦衣回到正殿,還以為洛元帥已經走了,豈料一進殿,竟發現洛長勝坐在繡凳上,而順帝則靠在軟塌上半眯縫著眼半在交代:“就按朕說的這般做,一旦有信便來報,未免打草驚蛇,就還是照昨日裡的法子,將信報於賢妃知道,她倒時自會知會朕的。至於這次的考卷,照閱不誤,要跟沒事一樣,等到放榜之日,朕自有主張。”
“是,臣知道。”洛長勝應了皇上的話,這才轉身衝賢妃行禮,而錦衣也趕緊的點頭示意後回到了順帝身邊:“皇上急傳臣妾,臣妾還以為洛元帥不在殿內呢,進的冒失了些,不耽誤皇上您與洛元帥議事吧?”
順帝輕笑著搖頭:“若怕你耽誤就不會急傳你回來了,實在精神不濟有心無力啊,先前朕和洛元帥聊了聊,如今出了這件事,只怕新政新制也要和這事一併辦了才好,越是能打個措手不及就越是好,所以朕和洛元帥商定了下,今期除了盯科舉的事,如何選出一批能用的老人也很重要。朕叫洛元帥給你理出一份人事單子,你回頭看看,有個準備,今日裡孫福興也說了,只要再熬過兩日,朕也就漸漸無事,所以你也是時候準備一二了。”
順帝這話說的沒藏沒掖的,令錦衣有些意外,但是略一頓她也明白順帝如此的不避諱洛元帥,只怕也是希望洛元帥能從旁協助,畢竟這新政新制若是皇上希望全都是按照自己的意思來,身邊無人撐著定是不成的,而宗親一直都喜歡將胡人之上,如今的偏執卻並不適與一國。
“皇上如此信任臣妾,臣妾唯有從命。”錦衣並不推諉,當下便應,順帝滿意的交代了幾句,也是打發了賢妃親自去送洛元帥出殿。
錦衣明白順帝的意思,是要自己與洛元帥建立一份合作的關係,顯然順帝日後是要打打算借洛家的手來做一些事,但不能明著從他的口中叫洛家去做,故而要借自己來傳遞。因著前些日子皇上就與她提過,她也早就盼著這個機會,當下便引了洛元帥出殿。
“臣謝過賢妃娘娘提點!”洛長勝跟在錦衣身後幾乎走完了臺階這才小聲相謝,他知道皇上的耳力,故而有所避諱。
錦衣駐足回望:“洛元帥客氣了,我和洛貴妃好歹也是主僕一場,她對我的恩德,我總是要報的,所以才告訴您那些,但我不是個生事的性子,所以其後的事,我實不想參與。尤其是這是關係著皇后娘娘,我不過是一個宮妃,無權無勢也實在幫不上什麼忙,今後還是要靠你們自己留神。不過,皇上的交代您是聽到清楚,無論你這做臣子的還是我這做宮妃的,都因為天下百姓著想,為國祚著想,所以今後有什麼皇上不便的事,就有我來遞話了,只是咱們相提實在有些彆扭,過幾日皇上好了,循例的命婦侍奉也將照舊,倒時還請洛夫人從太后那裡出來,借緬懷之餘到鳳藻宮坐坐。”
洛長勝聽的清楚這其中的意思,當下應了:“臣知道,臣會安排的。賢妃娘娘也請不要說什麼無權無勢的話,有權有勢往往還惹麻煩,倒不如此刻一身乾淨的好,但若是娘娘有所需,也大可直言,昔日惜顏與娘娘有份情誼在,我洛家也絕不把娘娘您當作外人!”說完衝著錦衣微微躬身。
“如此,那錦衣謝過了,他日待我生產後,也不必擔心無有照應了。”錦衣說了這話便準身回殿,而洛長勝一怔之後卻是對著錦衣深深一躬大步而去!